場面一時沉默下來,工藤優作扶了扶眼鏡,對佐藤正義說:“也許,我們可以試着并案偵查了。”
“雖然現在還不能确定這個‘よう’是不是灰田曜,但既然兩案都沒有進展,不如試着一起調查,有可能甲案的線索就在乙案裡。”工藤新一補充。
他一開始就覺得這兩個案子有相似之處,尤其是兇手的“展示犯罪”行為。這類大張旗鼓的犯人本就稀少,一次出現兩個,實在是……
不對,是三個!
工藤新一忽然意識到一件事:10月末那起女招待墜樓案,同樣找不到兇手、同樣是熟人作案的他殺……同樣是“展示行為”。
在大庭廣衆之下墜樓,又明晃晃地表明這是他殺,這何嘗不是一種“展示犯罪”!
但是這個想法确确實實隻是一個“思路”,沒有任何證據能夠證明。
“我們會試着去查查這個‘灰田曜’,希望能有結果。”佐藤正義點頭同意。
工藤優作和工藤新一就此離開。
兩天後,警方終于有了進展。
工藤新一收到消息時,正在家裡和諸伏景光、降谷零一起做課外實踐作業:繪制東京創意地圖。這個作業對工藤新一實在簡單,他負責最初的繪制地圖階段和檢查,景光和零就負責“創意”的部分。
實在是他偵探的客觀思維太搶鏡,拿不出什麼具有藝術性的建議,隻好做一些複刻性的工作。
“找不到這個人?”工藤新一用肩膀夾着手機,費勁地趴在地上标注各個景點、街道名稱,“搬家了?”
“不是,警方找到了他的租屋,但是人去屋空,已經好幾天了。”
“他住在哪?”工藤新一問。
“南郊的一棟别墅。我讓房東開了門,進去看了一圈,感覺不太對。”工藤優作小聲說, “房間裡空空蕩蕩的,沒什麼貴重物品,我還在抽屜裡找到了針管——大概是用來注射毒品。”
“他吸毒?”
“對,我拜托鑒識人員檢測了一下殘留的粉末,是□□。他的嫌疑很重。”
“還有一個疑點。”工藤新一看着他繪制的地圖上、代表南郊的部分,“灰田曜家裡不富裕,卻還是租住在别墅區,現在又不見蹤影……他的職業是什麼?”
“似乎無業。”工藤優作說,“現在因為他吸毒的原因,警方已經開始查他的人際關系了。我們發現,灰田曜和澤田和也是同一所大學的學生,并且都加入了同一社團。”
“他就是兩案的交集。”工藤新一說,“我剛剛想到,辭退通知是不是也會通過文件夾的形式遞交給他?”
“我現在去釘宮澗一郎的公司問問。”工藤優作說,“對了,澤田和也的屍體發現情況有些奇怪。前天我隻跟你說了理化反應報告,沒來得及說這個——他的屍體被兇手綁在滑雪場後面一棵樹上,屍體呈現跪姿。一個有很濃重忏悔意味的姿勢。”
“如果兇手就是灰田曜,在他母親忌日這天将仇殺對象擺成忏悔姿勢也合乎犯罪心理。”工藤新一點了點地圖上的北郊滑雪場,“那釘宮澗一郎先生呢?我記得他的屍體是在西郊的河裡發現的。”
“對,警方随後在西郊的樹林裡某處發現了車轍印和血迹,已經确定那裡是第一案發現場。其他的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好。”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在他打電話時嘀嘀咕咕,一起在紙上寫了什麼。工藤新一挂斷電話過去看,發現是他剛剛說的案子的幾個關鍵詞。
降谷零眨着紫灰色的眼睛看他,興緻勃勃地問:“新一,你看我們寫的對嗎?”
案件這種東西,果然還是會吸引這兩位“曾經”的警官先生啊。工藤新一無奈拿起紙張,看着他們寫下的東西。
11月15日周五 匕首釘宮澗一郎抛屍河中
11月26日周三水刑澤田和也綁在樹上
工藤新一忽然認真起來。
釘宮案的兇器是金屬制的匕首,澤田先生的死因是水刑窒息。而兩位被害人的姓氏裡恰好有“金(钅)”和“水(氵)”。而澗一郎先生的屍體是抛屍河裡,“澗”與“河”屬水;澤田和也先生的“和”帶一個“木”字,他的屍體被捆在了樹木上。
……會是巧合嗎?
工藤新一坐不住了,拿上這張紙,滑着滑闆去保險公司找工藤優作了。
他到的時候,工藤優作正在詢問的尾聲。
“金田女士,您确定曾經聽見過如上對話嗎?”
“應該沒有聽錯,吸毒這種事太敏感了,我印象很深。要不是你們問,我都不敢亂說的。那個小夥子挺積極的,還有孝心,我都不敢相信這事。”一位胖胖的女職員說。
工藤優作收起本子,道謝之後離開了。
工藤新一就在門口等他,手裡捧着一杯不知道哪位姐姐給他的瓶裝果汁飲料。大概是直接從售賣機裡拿出來就送給了他,工藤新一沒有之前一樣防備,喝了幾口,嘴角沾了一點飲料的水光。
“怎麼樣?”工藤新一問。
“之前那座中年女性的墓碑應該就是灰田曜立的,是他媽媽,患有嚴重的心腦血管疾病。據灰田曜以前的同事說,他之前一直是一個比較上進的人,尤其很有孝心。但三年前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變得嗜睡、消瘦,他們一直以為是灰田曜生了病。”工藤優作拿出手帕遞給他,示意工藤新一擦擦嘴,“結果有一天下午,釘宮澗一郎突然辭退了灰田曜。”
“那當時的場景呢?”工藤新一胡亂抹了一把,追問。
“據說是釘宮先生怒氣沖沖地拿着文件袋從屋裡出來,把文件袋扔在灰田曜跟前轉身就走。灰田曜打開看了看之後面色慘白,之後就追了上去,在釘宮澗一郎的辦公室哀求了半個多小時,釘宮先生則是一直在訓斥他。因為辦公室比較隔音所以沒人聽見他們說了什麼,這些情況都是辦公室外的員工們根據屋裡的剪影移動猜的。而我剛剛問了一下釘宮先生的一個下屬,她當天正好去送文件,沒看到釘宮先生怒氣沖沖的樣子,就推門進了辦公室,恰好聽見了‘毒品’兩個字。不過之後釘宮先生應該還是心軟了,沒有再說這件事,也給這個女員工下了封口令,沒有把灰田曜被辭退的真正原因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