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組,彙報進展。”寂靜的上山路,金井手中拿着對講機靠在車門邊。
“一組左片搜尋完畢,未發現目标蹤迹。”
“二組右片搜尋完畢,未發現目标蹤迹。”
“三組中片尋至山腰木屋,發現還溫熱的茶具兩隻,觸摸燈泡微熱,現場有明顯打鬥痕迹,人應該還在附近。”
“一組二組向三組方向擠壓搜尋,嫌疑人身手敏捷出手狠厲,大家注意安全。”金井擡手揉了揉眉心。
十一在市域地圖上标注的野村平次據點有三,其中兩處都是隐于城市的住宅,但第三處卻隐在深山之中,無論哪一處對他們的抓捕都不是那麼的便利。城市道路人流複雜,随便挾持一個都是大事,而山區道路錯綜,能藏身的地方又多,天黑更是不好找人,雖說十一在前頭行動了,但金井依舊感慨良多。
茶具兩隻,意思是他們還坐下來談過,但是談到現場都有明顯打鬥痕迹了,隻能說明談不攏吧,雖說金井也沒指望過西塞會迷途知返的來自首。
不過既然能精準找到所在,為什麼不通知,反而讓警視廳四下搜尋浪費時間?金井摩挲着對講機的外殼,然後默默得出來一個結論。
十一想抓西塞是真,有自己想說的話而不想被外人得知也是真,畢竟她先前無條件共享了許多信息,所以不管有什麼私心,金井都覺得是可以縱容一下的,于是能想明白後他也隻是對三組人馬吩咐注意安全行事。
“野村平次我會負責收拾,警視廳隻要警戒好别讓他從夾縫逃跑就行。”金井記得十一在彙合後是這麼說的,見識過她在清水源綁架事件中的戰力實績後,金井完全相信她以一己之力能收拾西塞,不過他至今都在懷疑這麼個人到底是怎麼被綁架的,明明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這個問題就像是個謎,金井解不了,不過好在她不是什麼在逃嫌疑人,不然金井覺得這事得讓他頭疼到脫發。
而另一邊,十一手中握着弓,一邊将弓弦空拉出聲音,一邊冷着臉辨别地面滴落的血液痕迹走向,她想自己确實沒必要與西塞在那兒廢話那幾句。
半小時前,她獨自一人到達了西塞藏身的小木屋,暖黃的燈光下,是即便重活了二十幾年也依舊令人厭惡的那張臉。
“你再不來,我都想換個地方睡覺了。”西塞拎着水壺沖了一杯熱茶,十一的視線掃了一圈屋内陳設,看到了挂在牆上的那套黑褐色的弓箭,那是很眼熟的一套裝備。“有沒有覺得這地方很眼熟?”
“不眼熟。”十一站在門邊。
“真是冷漠,你還需要戒備的嗎?我明明都打不過你。”無所謂的聳聳肩,西塞将椅子往十一跟前踹了些,自己則靠着椅背悠閑的搖了搖。“這是你三歲時我給你搭的小木屋,陳設都是按當年的模樣來的。”
“這算什麼,虛假的回憶?”十一嗤笑一聲。
“我曾經也愛過你和你的母親,這怎麼能算虛假的回憶呢。”西塞攤手。
“你根本不配提我的母親。”
“西娅,我畢竟是爸爸,就不能好好和我說句話?”
“我還能讓你坐一會兒就算是客氣的了。”爸爸什麼的,早就不存在于她的生命裡,她如今隻想用牆上的這套弓箭,将他射成一隻刺猬解恨。“所以西塞,你為什麼還要再出現在我眼前,你都打不怕的嗎?”
“我怕啊,可明明是我先來的,所以我還想要問問你,你現在明明都不是西娅了,為什麼還是要讓我不痛快?”
“因為這是你自找的。”
“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兒。”大笑着拍手,西塞從座位上站起來。“西娅,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吧。”
十一看到西塞的神色正經了幾分,然後她看到了他身後一直藏着的一套弩箭,她的眉頭微微皺了點。
“今天山上的蟲子很多,我們一人十支箭,看看誰命中的數量多,就像當初繼任人選拔初試一樣。”
“别開玩笑了。”十一知道西塞指的蟲子是山裡正在搜尋他蹤迹的警視廳警員們,弩箭擊發速度快,被刻意瞄準的話警視廳的警員們怕是不死也要褪層皮。
“當初不也這麼玩過?我記得長老們可都誇你射速快準頭好,堪稱百年之最呢。”握着弩機的把手,西塞将機身放在地上拖,地闆被劃拉的吱嘎作響,這聽的十一頭皮發麻,她沉着臉将牆上的弓箭套裝取下,箭筒中的箭矢數量正好是十,看來是西塞特意給她準備的。“我可不服,所以我倒要看看你的箭能有多快,難道還能比我的弩機更快不成?”往機身嵌入一隻短箭,西塞擡手随意的對着十一,箭身被擊發出去後,一隻長箭迎面而來,正正折斷箭身,被改變了方向的箭頭則直紮進他身後的牆面上,這讓他的瞳孔細微的放大了。
臉側多了道血痕,西塞沉了臉。
“外面的人,你一個都不能動。”
“想救他們?你有本事殺了我,不然這個遊戲我今天玩兒定了。”抄起一旁的椅子甩過去,在十一躲避着退開門邊後,西塞狂笑着沖了出去。
三組的人此刻與一二組集合完畢,按照金井的要求,準備再分頭向山上和山下搜尋,黑暗的樹叢中發出沙沙的響聲,三上豎起耳朵,手中的手電筒掃了一下,看到一隻野鼠正無辜的甩着尾巴。“原來是老鼠啊。”略松一口氣時,他聽到空氣中劃過一絲輕微的撥弦聲,還沒反應過來,身旁的同事就突然怪異的踉跄了幾步。“怎麼了?”手電的光一轉,三上看到同事的手臂不知何時被一支短箭擊穿,數秒後受傷的人才終于有了些疼痛反應。
“啊!”冷不丁受了埋伏,受傷警員立刻用手按住自己滋滋冒血的孔洞,一旁的人也扯了布條幫忙止血,但氣氛明顯緊張了起來。
“有埋伏,三點鐘方向,大家注意掩護自己。”三上自覺的站到了受傷同事的身邊,隻是幾人還沒退到樹旁,第二支冷箭就飛了過來,這一次是沖着同事的腦袋的,能看到時已經來不及将人拉開,三上隻能轉身抱住傷員,想用自己的身體擋一擋這緻命傷,隻是疼痛并沒有如約而至,睜開眼,他看到另一隻長箭已經将短箭劈折。“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