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是抓了,但還要走程序做鑒定,我們得先确認他當時是否存在精神異常的狀況。”
“然後呢?”
“如果他行兇時正在犯病,可能無法追究他的責任。”三上看到了幸村的怒氣,也頗有些為難。
“恕我不能理解。”果不其然,作為家屬出現的幸村并不願接受這種說法,幸村平時笑的時候看着還挺溫和易處,但正色起來也是真的可怕,反正三上現在已經在下意識的打冷戰了。
“精市,别太為難三上警官。”十一略直起身,向前夠着拉住了幸村的手,她包着紗布的手心有些紮人,這也讓幸村回過了頭。
“你才剛跟我來東京就遭了這種事,我會覺得很對不起你。”他确實覺得對不起她,明明走的時候他有信誓旦旦的向澤田做了承諾。
“人生磕磕絆絆多正常啊,别太放在心上。”十一笑着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後轉向三上站立的方向。“三上警官就按辦案流程走,處罰不處罰的,隻要不讓他再出來危害社會就行。”
“黑羽小姐放心,他若是正常情況下故意傷人,會讓他負刑事責任,但他若是不正常,也會送強制醫療,不會放任不管的。”
“好,我相信你。”
“千織……别總是做退讓的那個人。”
“我沒事的,我們回神奈川。”再扯了扯幸村的手,十一的另一隻手按在前進後退鍵上,輪椅向外開去,帶的幸村也隻能跟着走了。
此行神奈川,澤田租了離幸村家最近的小公寓,讓他們兩人過渡還未入籍前的這段時間,有電梯上下,對現在的十一還算友好,而且出門十幾米就是幸村家,也很方便幸村的家人們過來探望。
所以這麼說起來,現在算是他們難得的二人世界。
點開客廳的燈,十一轉着輪椅四處查看公寓的布局,精裝修暖色調,看着倒挺有家的味道。
家……
這個詞彙已經很久沒有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了,心中略有感慨,十一望着幸村忙碌的背影,此刻有些微微出神。
“精市。”
“嗯?”聽到呼喚,幸村放下手中的活,從卧室走出來。
“還有二十五天。”
“二十五天?”
“你就是英年早婚的人了。”十一眯着眼笑。“這段時間你也沒回立海,回去之後怕是要傷不少人的心呢。”
“我管她們怎麼想。”
“以後情人節,肯定連表白信都收不到了吧。”
“我可不要她們的信。”在十一面前半蹲下,保持在一個可以不用她擡頭看的舒适高度,幸村牽起了她的手。“千織如果覺得我吃虧,那不如千織包攬往後情人節的信和禮物吧。”
“哦,那我可要好好想想怎麼寫。”
得到了毫不猶豫的回應,幸村的神情凝滞了一分,他們也沒剩多少時間了,所以隻能着眼當下,可沒法展望未來。
“你明天回去上課吧。”
“我可以和學校請假。”
“我不用一直陪着。”
“我想……”
“我在家等你就好了。”伸手揉了揉他的臉,十一定下了這不讓反駁的事情。“叔叔阿姨也離得這麼近,有什麼都能第一時間趕過來,所以你不用擔心我。”
“……好。”
十一确實沒有因為再走不能而自暴自棄,幸村想,自己也隻是因為今晚的意外而過分緊張了,他本就不應該過分改變她的行動準則,或許适當放松會讓她過得更開心。這麼想着,幸村抱了抱十一,然後便回房繼續收拾東西。
不過有個詞他聽着很舒心。
她說這是家……
未來還有多長時間姑且不計,至少現在,他們擁有一個屬于彼此的小家,有她守着,每天都會過的很有盼頭吧。
将行李包中的相框取出,擺在書架最醒目的位置,幸村将另一幅畫像擺在另一側,兩個相框中間擺着盆他精心培育的六月雪分株盆栽,枝丫的過渡,仿佛将兩個相框上的人無形的牽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