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VIP病房護士站。
湯雯剛跟周醫生查房回來,看到喬思然在整理病曆夾,便将手裡的病曆交給喬思然。
“累死我了。這些SVIP病房的人真是難搞,有點錢還不把别人當人看了。”湯雯癱坐在位子上。
整理好病曆夾,喬思然拿了個紙杯,放了點茶葉,接了熱水,在湯雯面前坐下,将紙杯朝她推過去一點。
“今天新拆的毛尖,我喝着還好,你嘗嘗。”
湯雯喝了一口,總算舒心了點。她坐直了些,看着喬思然。
喬思然性子好,好像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會生氣。
她長得又漂亮,當然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漂亮,就是看起來很有韻味的美,這讓喬思然在醫院特别吃香。
醫院裡追求喬思然的就有好幾位。
不過她知道,喬思然是有男朋友的。
和别的同事不一樣,喬思然不會在朋友圈曬恩愛,她的朋友圈裡永遠是她養的仙人掌,從來沒有她的那位的身影;她不會用炫耀的語氣跟她們抱怨她的男朋友待她有多不上心;她不會刻意噴着男朋友送的香水來上班;也從來沒有在醫院門口接過男朋友送的玫瑰花……
群裡已經有同事在傳喬思然是被大佬包養的。在他們眼裡,那位大佬應該是上了年紀的、秃頂的、頂着啤酒肚的,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解釋為什麼她從不跟人談及她的那位。
湯雯是不相信傳聞的。喬思然若真被大佬包養,還用得着為了這點工資來上班嗎?每天繁忙的工作就讓人累得受不了,更别說這些病人、家屬的胡攪蠻纏了。
外科的許醫生條件就很好,也沒見喬思然接受人家許醫生的追求。
“思然……”
“嗯?”
“這裡……”湯雯指了指頸側,壓低了聲音說,“有點印子。”怕喬思然不好意思,她說的有點含蓄。
喬思然下意識地擡手遮住了頸側,從抽屜裡拿了面鏡子。
昨日許承嶼似乎為了她戴不戴首飾生了氣,回去後,她遭了大罪。
他惡狠狠地将她壓在身下。
他的技巧很不錯,知道怎麼引導她,但她卻不享受。想到他的肆意,他的擺弄,她覺得羞恥。
她别過臉去不去看他。
他自然不會讓她得逞,掰過她的臉,呼吸粗沉:“不要分心!”
他嘬得她發疼,每個部位。
“我這裡有遮瑕膏,你要不要?”湯雯小聲問,從抽屜裡摸出一支。
喬思然接過湯雯遞過來的遮瑕膏,道了聲謝。
暧//昧的紅痕太深了,哪怕塗了遮瑕膏也隻是淡化了點,仔細看還是看得出。
湯雯歎了口氣,心想,昨晚應該挺激烈的吧。
喬思然的那個男友應該是占有欲很強的人,那種帶着宣誓主權的占有欲。
“你男朋友挺……”湯雯想說持//久,但又覺得不恰當,持不持//久她又如何看得出來,最後隻說了句,“他挺厲害的。”
喬思然把遮瑕膏還給湯雯。
她看得出來,湯雯其實很好奇和她在一起的人是誰。
她也知道,醫院裡有些小道新聞傳她是被大佬包養的。說這些人多有惡意倒也未必,人隻是喜歡八卦,瓜不吃到自己頭上,永遠不知道這些傳聞有多傷人。
喬思然心裡也清楚,其實隻要她在朋友圈發點和許承嶼相關的,或是許承嶼來接她下班,流言就會逐漸止住。
可她認為沒必要。
畢竟她算哪門子的女朋友。
湯雯有些尴尬,輕咳了一聲。
幸好護士長過來給她們布置了任務。
“六号病房剛收了病人,你們誰去?”
“我去吧。”喬思然站起身,又對湯雯說,“你剛查了房,先歇息歇息喝口茶。”
湯雯也沒跟她客氣。
喬思然跟着周醫生去了六号病房。
SVIP病房内,病患半躺在病床上,見到周醫生進了病房,直起身子問:“醫生,我這腳沒事吧?”
女病患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長了張讨喜的娃娃臉,及肩長的栗色頭發用鲨魚夾夾住,穿了件白色襯衫,配紫色西裝短褲,看上去清清爽爽的。
陪同來的家屬滿臉焦急:“醫生,我女兒下個月要訂婚了,這要上了石膏,訂婚宴也辦不成了。”
周醫生捏了捏病患紅腫的腳踝,又拿過喬思然遞過去的片子,看了看。
“不是什麼大問題,隻是扭傷了,不用上石膏。冰敷熱敷交替着。飲食方面也注意點,忌辣忌酒。多休息,少走動。”
“那我放心了。”母女倆明顯松了口氣。
周醫生對喬思然說:“一會兒藥你來敷。”
喬思然将片子放好,說:“好的,周醫生。”
“那拜托護士小姐啦!”女病患朝喬思然點了一下頭,很可愛。
喬思然也朝她笑了笑。
SVIP病房病患人數少,但也更難伺候,這一層的每個醫生、護士都被投訴過。
對于這種好說話的病患,喬思然還是很喜歡的。
喬思然跟着周醫生出了病房,帶上門前,她聽到那位母親說:“諾娴……”
***
午飯後,喬思然小憩了一刻鐘,醒來時,手機的提示燈閃着。
她拿過手機看消息。
是許承嶼發過來的,說剛到江城,要在那待兩、三天。
他叫她乖點,說會幫她帶禮物。
今早她是一個人醒來的,不清楚許承嶼幾點離開的。
有時候她想,許承嶼的身體也許沒她認為的那麼弱。
就像這次,昨晚那場纏//綿後,他竟然還能起早趕去了江城。
蘇城到江城坐飛機是兩個小時的行程,許承嶼的身體狀況醫生不建議他坐飛機,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他是駕車去外地。去江城,坐車的話,八個小時左右的車程。
現在這個時間點到江城,說明他早上五點前就出發了。
能說他身體虛弱嗎?
喬思然搖了搖頭。
這樣挺好,她想。
下午SVIP病房又收了個病患。
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是這裡的老病患了。
老人脾氣暴躁,一個不舒心就罵罵咧咧,就算看在他有錢的面子上,也沒人願去查房,這活當然就又落到喬思然身上。
等忙完所有事,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時間。
交了班,喬思然去換衣服,湯雯正好也在更衣室。
“這天氣真是的,你說,哪回不是下班的時候下雨,老天爺是不是存心的呀。這雨再下下去,我要沒鞋子換了。”湯雯從自己櫃子裡找出一把傘,又問,“思然,你有人來接嗎?”喬思然沒車,平日裡坐地鐵上下班,地鐵站離醫院隔了幾條街,這麼大的雨,沒到地鐵站,人就要淋個濕透了。
“他今早出差去了。”湯雯肯定已經猜出來她在和人同居,要是再裝傻就挺沒意思的。
喬思然從櫃子裡拿出她的米色長裙換上,“我一會兒打車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