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世子也并未責怪她,心疼地說,“美人快去,本世子在這兒等着你。”
得了這句話,陳阿招心安了不少,她疾步離開。
等到陳阿招的身影消失在廂房内時,南辰世子的目光看向一旁淡然自若的林祈肆,眸中盛上意猶未盡的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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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陳阿招隻是簡單的腹瀉,解決好生理問題後,她立即小跑着回包廂,生怕遲一步讓世子爺改變心意。
傍上了世子爺,她何苦還求入林祈肆的眼呢。
林祈肆雖然風姿綽約,比世子爺還要好看上不知多少倍,且也是家财萬貫,若是普通貪心的女子,或許覺得選上林祈肆這樣的公子便可衣食無憂了,可陳阿招不是普通的女子。
她更要貪心一些。
論這家世背景,還要是世子爺最好。
跑到廂房外時,陳阿招刻意放緩了腳步,她慢聲輕步,隻為給南辰世子留下一個淑女形象。
可誰知她剛饒到珠簾處時,卻看見林祈肆和世子正站在廂閣的露台外談話。
陳阿招剛靠近一步,便聽見露台外世子淺淺的笑聲。
“阿肆啊,這個賭約你一定會輸。”
“世子何出此言?”林祈肆狹長的鳳眼微彎。
南越道,“因為我能看出你這個丫鬟并非如表面那般忠心于你,我們可說好了,一會兒若是我赢了,那她便歸我了。”
林祈肆手持着茶杯,輕輕啄飲一口,緩緩道:“好,我當然知道世子有一千種方法折磨叛主求榮者。”
南越淺淺一笑,舉起酒杯同林祈肆共飲。
聽完了二人全部對話的陳阿招,此刻滿腔的喜悅化為灰燼,想到剛剛林祈肆說的折磨,她頓時又懼從心來。
她無比感謝剛剛的肚痛,若不然恐怕她就羊入虎口而不自知了。
陳阿招忐忑地藏在柱子後等待了許久,待平複這跌宕起伏的心情後,她才走了進去。
南越看見了她又換上了一副溫柔淺意的模樣,看得陳阿招渾身發麻。
“阿招,你可想清楚了?”南越笑意溫柔地問。
陳阿招珉着唇,她忍不住看了一眼一旁同樣在看着她的林祈肆。
最後,當着二人的面,陳阿招撲騰跪在了地上,她朝南辰世子磕了一個頭,道,“承蒙世子青睐,可奴婢一心隻願侍奉公子,不願離開公子!”
南越撇了一眼一旁的林祈肆,眼底泛出輕輕的笑意。
而站在一旁的林祈肆,目光看向跪在地上有些發抖的小婢女,少年眼底波瀾未動。
半響,陳阿招聽到頭頂的南越笑出了聲。
“你倒是個忠心的丫頭,也罷,我便不橫刀奪愛了,你也不必怕,我不責怪你,起來吧。”
陳阿招瑟縮着站起身,之後便聽見南越對林祈肆說,“我輸了,就陪上一副名畫給你吧。”
之後南越再沒有一個眼神投向陳阿招。
陳阿招孤零零地站在角落裡許久,很快腳底酸澀。
她聽不懂林祈肆與世子間有關詩詞歌賦高深莫測的對話,便忍不住倚靠在柱子旁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阿招被林祈肆叫醒,“該走了。”
陳阿招揉了揉眼皮跟着林祈肆離開酒樓。
除夕夜景已至,剛出酒樓,陳阿招就聽見喧鬧的炮竹煙花聲。
頭頂漆黑的夜空中乍響一圈又一圈的煙花。
繁華街市上,火樹銀花,燈火絢爛。
可就在她與林祈肆剛準備上馬車時,一道黑影倏然從人群之中沖了過來,一道白亮的刀子從半空中揮飛出,穩準地刺向陳阿招的腳下。
陳阿招當即吓地腳軟跌坐在地。
原本嬉鬧的人群被這聲響驚動,發現兩個歹徒持刀出現時,頓時吓地四散而逃。
祥和歡樂的除夕夜被突然打斷。
四散的人群将陳阿招和林祈肆分散,陳阿招連滾帶爬地躲到一處小販攤下。
好在林祈肆身形出挑,哪怕在衆多人群中,陳阿招還是能第一眼發現他。
她剛想開口呼喚站在街上的林祈肆躲過來,卻看見那兩個歹徒竟有目标地朝林祈肆的方向而來。
陳阿招立即止住了嘴,想來林祈肆是惹上了這兩個歹徒,她若把林祈肆叫到這邊來躲着,歹徒也會發現她,那她豈不是自尋死路。
好在林祈肆身旁有兩個會武功的家奴,他暫時是安全的。
陳阿招想到自己無人保護,還是繼續躲在小攤下面為好。
可她沒想到自己正躲的好好的,身後不知何時竟出現一隻手推了她一下。
陳阿招一個踉跄從攤下狼狽地滾了出來,倒黴地被一個路人踩到了手指。
她痛地連忙站起身,可人群之中又有人撞向她,來不及反應,陳阿招的身子便朝林祈肆的方向撲過去。
而好巧不巧,此時人群中忽然出現第三個輕功了的的歹徒,那人手持一把銀劍,快如飛鷹般朝林祈肆刺了過去。
陳阿招撞在了林祈肆懷中的瞬間,那把銀劍也随之沒入她的後背。
劇痛從肩部襲來,陳阿招當即面色一白。
她内心叫苦不疊,自己這是何等倒黴,平白無故替林祈肆擋下緻命一擊。
兩個歹徒很快被林祈肆抓住,可被抓住時歹徒迅速服毒自盡,而那第三個武功高的歹徒趁亂之際飛快逃離。
陳阿招虛弱倒地時,一雙手接住了她,她擡起眼皮,最後一眼看見林祈肆那雙幽冥中帶着迷茫的目光。
小郎君的唇瓣動了動,不知說了什麼,但陳阿招已經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