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李瀾安酒桌上有多豪氣,直接許下三姑娘婚事,等回到府邸卻不敢直接向夫人提起。
二日清晨,霧氣微微騰起來了,整個李家大宅都顯出一種溫潤氣質。宅内的建築錯落有緻,古色古香,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宛如一幅美麗的畫卷。
霧氣漸漸散去,露出了大宅清晰的輪廓。青石闆路蜿蜒穿過庭院,兩旁種滿了各種奇花異草,散發着陣陣幽香
李家還保持着大族舊觀念,早晨洗漱的水必須出自一個地方,代表大族同宗不分家。但十幾個廂房用水一直用同個夥房也不現實,就早晨象征性的使用,其餘時間用水都用各房院子裡專用的夥房。
幾十位或紅或綠的俊俏丫鬟捧着洗漱用具送進各位主子的院子,通過花間走廊,過了院子門口護衛的眼,象征勘查一下後進入院子,到了正式的廂房門,剛好門被内裡的小丫鬟數着時間打開。
邁過後輕走幾步,移步換景隔着珠串擺簾,靜靜等待,等到内閣間的貼身大丫鬟發話洗漱,規矩地送入裡間,然後乖順低頭。
等待主人家收拾完好,合該擺膳,早上按着規矩廚房會送些清淡的食物,李家雖内裡不濟往常,但養些個好廚子的錢确是綽綽有餘。
傳上桌的粥散着熱氣,裡面散着幾塊小香菇,散發着誘人的香氣,還有星星點點散布其中的肉絲,更是增添了幾分鮮美可口之感,旁邊還伴了幾十樣精緻的小菜,像個豪門大族樣子。
“不成,一概不成!”
李夫人眼睛裡冒着天大的火氣,不顧禮節強行打斷對面的丈夫說話。
“我道是何來的歪風,早晨吹得我心慌張冰冷的,原來是你個外來人,和别人弄着法子想賣家裡的姑娘啊!”
李夫人面上都是怒氣,說話夾槍帶棒。
原先她也是嬌滴滴的大家閨女,說話不比江南女子一番軟語,可也是進度有尺,出口成章,頗有講究。
可自從嫁進這李家,這李家的男人不懂事,女人也不懂事,聰明的壓不住,蠢得看不上,她當了幾年管事,心裡全是悶氣,說話也就不再溫柔。
而李瀾安和她自女兒出嫁後,就各過各的,她守着院子念阿彌陀佛,他去外面花天酒地,多久不來院子一次。
這突然一來,做女人的也不能把家裡男人往外趕,不讓主君進可是讓下人外人看笑話。
可人早晨醒了才知道,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烏鴉張嘴報喪。
李瀾安倒還是溫溫吞吞,一副你不懂/誤會我的樣子,他拿着筷子給夫人挑小菜到碗裡。
李夫人直接接着他動作,把剛到碗的小菜剔出來。
李瀾安無奈看着她,緩聲說:“夫人言過了,陳家門是低了些,早些年,咱這樣的人家,就是京城裡的的世家子也是能配的。可咱也不能光看家世,陳家兄弟是個不錯的,相信後面也會照顧度兒……”
“呸,好賴話讓你說盡了,這日子又不是和你那陳兄弟過,你倒是厲害!一頓酒就能許出去一個姑娘,要是傳出去,你直接讓姑娘帶着名聲投河去吧。”
李夫人看着這蠢男人一副我最厲害的樣子就是氣,長着聰明人的臉,沒個聰明腦袋。
估計是昨晚喝進腦子裡的酒出來了,留出地方可以供思考了,李瀾安聽到這才覺得些許草率,卻不露懊悔,暗自思索着,突然恍然大悟。
李夫人可不管他怎得樣子,也知道他肯定想岔了,“先頭說好了,家裡姑娘的婚事我看着來,不求大富大貴,有這一生安穩就成,你外頭亂許我管不着,但這姑娘我是不給的,到嫁人的時候你自個兒扮上紅妝嫁去吧。”
李瀾安雖然是個男人,喜好面子,喜好胭脂紅粉的角色,但自個兒也算是家裡女性長輩養大的,性子溫和,打罵妻女是萬萬做不出來的。
因此哪怕是被夫人嘲諷,他也還算穩定,反倒是笑嘻嘻地起身,揉了揉妻子的肩膀,“夫人别生氣,夫人說的在理,我說的也有幾分好處,咱都是父母不是,
陳家是個不錯的地方,又都在一個地方,不像咱雅兒嫁的這麼遠,也能時常看顧一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