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度在黃泉路徘徊,她因為自殺入了一片不知名的地方,一眼望去全是女子。
生前總覺着自我的靈魂應該是自由的,她的身,她的心都被什麼壓迫着,雖然享受着富貴,但是又貪心想多些什麼?又不知道能多什麼?
如今死了沒有束縛是快活,可又覺着還差些什麼?
自己這一生雖然短暫,但想想應該也是圓滿了,畢竟生和死都有了,可心的一角總是隐隐發出一股不甘。
她進入黑色裡,高大的天空透露一點血色的光亮,一個無頭的女人迎面走了過來,拿着一張垂到地上,長長的卷卷的紙,一隻筆還時不時記錄着什麼。
若是先前活着的時候她會大驚失色,倉皇流淚。可是她已經死了不是嗎?也不該害怕。
無頭鬼問,“你叫什麼?哪個時代的?多少歲?”
李香度老實回答,“李香度,不知道什麼時代?慶國人士,慶曆四年春出生,現在13歲。”
“你是怎麼死的?”無頭鬼問,挂在腰上的頭也跟着動了動,面皮上漆黑的眸子流露出幾分探究。
李香度摸摸額頭血印,“心裡憋着勁兒撞柱子死的。”
“怎麼了?”
“當衆扒了男人的褲子,被輿論推拉沒想開撞死的。”
無頭的女人摸了摸肚子,“是小事兒,也是大事兒,有意的?”
“無意的,我覺得不甘心,卻又不知道是誰的過錯,該指責誰?”
有個穿着靓麗的女鬼從李香度後面探出頭,“扒了男人的褲子就要死要活,你是哪個地方來的,哦,我知道了男尊女卑的舊時代?”
女鬼揺了揺頭,自顧自自的說道,“難怪難怪,你隻是一個小小的弱女子怎能擔起大時代,可惜可惜,多生了幾分無用的叛逆。”随後又不說話了,回到原位,直勾勾盯着無頭女人手上的紙。
“有恩怨沒了嗎?有的話等着,沒了就投胎。”無頭女人說。
李香度回頭看一眼女鬼,又轉過頭來,“我已無什麼想要的,愛恨什麼都可消了,我自入輪回,隻盼我連累的那些個好姑娘,好護衛來世有個好去處”
“她/他們已經有了個好去處投胎去了,隻剩下個你一個了”。說到這,無頭女人拍拍肚子,“真奇怪,你小小年紀便成佛了嗎?可你的心卻不是這樣的,你還留在這裡不願意投胎。”
說着她又拍了肚子,“來這的女人我見多了心裡有大抱負大怨恨的,倒是頭一回看見你這樣張口閉口甘願轉世,不留戀平生的!心口不依的丫頭。”
女人啧啧稱奇,“你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恨嗎?你心中沒有悔恨嗎?你不怨嗎?”
李香度淡淡的搖頭,她死後感覺什麼都空了,算了,果然是當人太辛苦了,下輩子做蜈蚣□□算了,至于那點不甘,連自己都不清楚那點不甘是什麼,也就算了吧。
無頭的女人恨鐵不成鋼說,“哼,那你倒不如不舍了這身皮肉予我,我替你豁出去,投身做人多機率多小啊!你有機會去人世間一趟,怎麼活的毫無志氣?”。
無頭女人語氣充滿對做人的憧憬,又帶着恨鐵不成鋼的指責,“一個人要身上滿載愛與恨,活着的時候都是羁絆,死的時候全是驚濤駭浪才不愧為活一場,像你這樣悄悄就埋在了孤山,你的故事隻有螞蟻蟲子知道,你怎麼配說好好活一場。”
“要我是你,我自有一番大本事幹出驚天動地的大事”
李香度擺手,“不過是一具臭皮囊,甭管是臭了還是生了蟲子,你要,就拿去吧”。
想必自己死後,以天地為棺椁,以日月為連璧,星辰為珠玑,世界萬物做陪伴,身體說不得已經破敗地不成樣子了。
無頭女人氣地直拍肚皮,“好個沒用的丫頭,沒見過你這般沒志氣的,哼,我偏不” 。
她看着李香度,狠狠地說,“千萬人得一個的重生機會,還是予了你吧,給老娘我重新活出個人樣來,不然死了又落我手裡,你就下輩子投身做太監吧!”
沒等李香度反應過來。
無頭女人不知使了什麼法子,手直接插入她挂腰上的腦袋裡,隻攪和攪和撈出個東西,徑直塞給李香度吃了下去。
那個靓麗的女鬼飄到前頭來,暗幽幽地說,“小可憐沒見過世面,被欺負了都不知道怎麼辦?”
随後她也打開腦袋,扯出個綠色玩意,打開李香度腦袋,強塞了下去,邊塞邊說,“罷了罷了,姐姐我賞兩分姐的勇敢心态給你,看你這小窩囊樣,哎呦小可憐。”
那個靓麗的女鬼塞完仍覺着不完美,直接高呼,“哎呦,姐妹們來給幾分你們獨門天賦,看我們小可憐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啦,沒什麼大本事被欺負了可不行,來點來點。”
顯然這裡的鬼都很熱情,聽說有小鬼可以重生了,都樂意幫忙。
紛紛變成大型開頭蓋現場,直接徒手擰開自己腦袋,在裡面攪和攪和扯出各種顔色的東西,紅的,紫的,綠的,藍的……然後一個接一個的塞李香度腦袋裡。
“這個是我從喪屍晶核那獲得的天賦,力氣賊大速度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