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度慢悠悠地走晃出陳家,對,就是那個想弄婚的陳家。
陳家是喜歡犯渾,欺男霸女那是無惡不作,就是尾巴藏的好,和别個貴客關系弄的妙,那些污渣事也沒鬧大,名聲還剩個幾分。
按着由頭一點一點來尋,當年也沒摻過她事兒。
哪怕是想退婚,也是情有可原,畢竟自個才商量的兒媳婦當街扒男人褲子,這等子醜事一出,是個講究的就得避開。
可誰叫她不講道理呢,是個十足的壞姑娘,好不容易重來一趟,為什麼要做講理的人,找樂子才是緊要的。
就算沒出那等子事兒,按着時間線來,遲早會進陳家吃苦楚,她可是探究過陳家早早的就招了女人有了孩子。
隻是後面想有個好名聲,淹死了那女人,沒了消息。雖然沒嫁去這等狠心的人家,沒受傷不代表他家起了這個念頭就不能收拾吧!
剛好陳家也不是個清白的,她直接旁敲側擊一個小管事,告訴陳家的一樁舊事,陳家就順順當當的鬧起來了。
要人說,陳家也是不講究,親生的孫子不像孫子一樣對待,像招呼牛馬一樣當管事,還巧了給他另一個孫子當管事。
這不知道還好,一知道了這不就鬧起來,誰不羨慕當大爺被人伺候,誰想骨頭輕二兩當下人。
聽聽後面陳家的喧鬧聲,那親孫子也是有招的,知道事情後沒直接扯出來,查證一番有了結果,不聲不響地又本分幾天。
在陳家來了貴客後,當面就嚎,“咱也有個親爹啊,咱也想伺候咱親爹親爺啊,可憐我生母去的早,連爹也不認我啊!爺也不認我啊!”
又擺證據證明,我可是個孝子賢孫,隻為侍候家人左右,沒有辦法才出此下策,可不是貪圖陳家商人萬兩家底。
“咱的孝心沒地兒出啊,隻能在心裡流淌啊!”
看八卦是每個人骨子裡的愛好,那幾位貴客可能真是陳家求來的關系,人家不在乎陳家那點三瓜兩棗,直接點燃戰火,當面斷官司。
陳家顔面掃地,也不好悄咪咪壓下這事兒,現在正鬧着不是!
李香度走的老遠了,還能聽見人嚎,“什麼三萬兩金,四萬兩銀的,小人我不求什麼富貴,隻得捧一顆真真兒的孝心……”
看來是沒談攏,錢不夠!
李香度笑話陳家,好歹有個大家底,怎麼還虧了孩子,看人家鬧的。
日月升降,花開早春,葉落霜天,時間鬥轉星移。
李香度悄悄将一對正在行好事的姐夫和小姨子關在房間裡面,又将可憐的夫人引過來,又是鬧出一場事端。
“黃從覺,你個死貨,巴巴地張嘴要求我守貞操不和外男接觸,不讓老娘出去做買賣,圈着老娘,自個卻連小姨子都不放過,呸,真踏馬是個死太監,蠢癟犢子二貨蛋,老娘弄死你們兩個賤人……”
看着光屁股被打出來的男人,站樹上的李香度嘿嘿笑,随後又感覺有些無聊。
這偌大地方,沒什麼好花樣,事情就那點兒,人就翻來覆去還是那些個人,往後餘生總不得天天瞧這些個熟人鬧事吧!
山不就來,我就自行去山,總該找點起來樂子。
去哪兒找樂子呢?哪裡才是人煙鼎盛的好去處呢?
當然是京城啦!
“賣烤紅薯嘞!香香的紅薯!”
“紅粉胭脂配佳人,小妹妹你俊的嘞,敷點姐姐的胭脂更加漂亮的嘞!”
“鄭家的鍋哦,鄭家的鍋!買了鄭家的鍋,震撼歪門邪道,咱的鍋十裡八鄉都在用!”
“好吃的馄饨,鮮活的馄饨,吃了飄飄欲仙的馄饨!”
遠赴人間驚鴻,一睹京城的煙火,好個京城,好個富貴鄉。
李香度徘徊了半個月,沒吃到什麼大瓜,就剩點小瓜皮啃啃弄着玩,也是,京城的大家夥都是體面爺,怎麼會抖落自家的爛包袱讓别人看熱鬧呢?
講究的是好事傳千裡,壞事悶死二裡地。
無趣了,太無趣。
想我一個小女子,用李家拿的錢能評出個小房子來,可一輩子定在這犄角旮旯的地方,未免太過死闆,況且來京城不就是找别人樂子嗎?怎麼順當的去别人家看戲呢?
她這幾天一直琢磨着。
半夜,天空黑色幕簾高高挂起,一彎明月發出極亮的光,憑着這光不說看個真切,黑暗中事物模糊的影子還是能瞧見的。
一個人在荒廢亂葬墳坑裡挖掘着,十分賣力,嘿咻嘿咻,這地方被挖出個大坑,那個人切了一聲,似乎不太滿意,正打算換個地挖,手卻隐隐摸到了硬物,那人得意一笑,想來是得到了想要的。
更加賣力,想将整個東西拖出來,好一會,月光瑩瑩一照,一具完整的屍體出現了,可能沒死多久,皮肉流失不嚴重,就是手臂處已經有露出白色,想來摸到的硬物也是這兒了。
那人滿足,“好啊好啊……”
第二天,大街市裡出現個賣身葬父的小姑娘,身上穿着邊上有些泥土的白色衣裙,頭上簪了支小白花,眼波流轉,淚水汪汪不肯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