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景嘉整好以暇打算将遊行明和韓梓楠一起收拾,一個電話進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就将手機翻面扣在桌子上,其實他和韓梓楠某些方面很像,但誰都覺得對方有瞧不上的點,相當于自己的低配版本,三次見面必有一次吵架。
韓梓楠率先開口,“看名字是個女生,幹嘛不接?你不是享受其中嗎?”
“不勞您操心。”
遊行明沒記錯的話這是趙景嘉現任女友,“還是接吧,萬一你女朋友找你有什麼事。”
趙景嘉在和韓梓楠賭氣一般,就是不接,電話響了幾次終于安靜了。
韓梓楠無語道:“至于?”
趙景嘉略擡下巴,“當然。”
韓梓楠忍住自己為别人打抱不平的想法,想想自己和他這種未開智的人鬥氣有什麼必要,“一個猴有一個猴的栓法,我等着瞧你趙景嘉被栓的那天。”
硝煙驅散這一局算趙景嘉略勝一籌,他這才拿起手機回複女友:“在外面,有事?”
對面隔了好一會,“我們分手吧。”
趙景嘉手指敲擊,分手對他來說情緒波動還沒和韓梓楠吵架的波動大,“想好了?”
對面劈裡啪啦發來一串消息,在屏幕上顯示很多白色的短條,文字語音混合一起對他控訴,其中夾雜着一兩條他回複的綠色,十分簡短。
趙景嘉沒有細看,隻是大緻掃了眼内容,無非就控訴他冷漠、不愛回消息、對待女友不熱情、讓人感覺不像在談戀愛,這樣的理由在他的前任、前前任都說過,幾乎每一任都說過類似的缺點,此時情景複現,趙景嘉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一個詭異的循環。
聊天内容大差不差,去玩去吃的地方大差不差,就連分手的話都大差不差。
飯桌上,遊行明見趙景嘉盯着手機沉默,“喂!”
趙景嘉低聲嗯了下表示他沒事,其實他覺得對待女友也不算差,在金錢上從不吝啬,女友提的要求隻要不過分他也會滿足,從來不會提那種不允許女友穿短裙、蹦迪的離譜要求,要說上心吧,确實上心了。可對方一旦麻煩起來,他就會撤退。
甚至還在撤退前,體現一把紳士風度,假模假樣地問上一句:“想好了?”
即使對方此刻反悔,他也不會給對方反悔的機會,而是會說:“你說的問題确實存在,是我沒有做好,我考慮過你的話,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吧。”
給雙方都留夠體面。
可不知為何,腦海中那句:“我最近不管幹什麼總是覺得不開心”,在他大腦裡竄來竄去,讓人感到心煩意亂,他有不開心嗎?沒有,他每一次出玩笑的時候是真笑,隻是玩過後,醒來的某些昏黃下午,就是覺得---空。
房間空,心也空,平時不願意想的問題就會上浮,逼得他不得不面對,所以他喜歡熱鬧。
捏緊眉毛提神,他起身對遊行明說:“吃飽了吧,我定的卡座時間快要到了。”
“小楠你呢?”,遊行明問道。
韓梓楠站起身,除了給遊行明帶的手提袋,她沒有背包,将手機塞進口袋,十分潇灑地擺手:“沒那閑工夫,有空再聚,走了。”
遊行明本來也不想去,但是他要是不去,趙景嘉在這邊沒有一個朋友喝多了沒人拉回來,自己還是逃不過為少爺操心的命。
一到酒吧,趙景嘉就回到自己的主場,先是叫了一排酒,再打算叫幾個人來陪時,被遊行明制止。
“你别忘了你有女朋友。”
“分了”,酒吧的燈不斷折射在臉上,看不出真實的表情。
“分了?”,遊行明訝異,“剛分的?”
“對。”
“我說你能不能......”,話沒說完被趙景嘉捏住下巴灌了一口酒,酒嗆進鼻腔,遊行明咳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等他緩過來時,周邊滿滿當當坐了一圈人。
他将罵人的話吞回去,冷臉坐在沙發最邊上等待,喝吧喝吧,等趙景嘉喝醉了轉着圈丢人,他就錄下來發網上去。
一直到三點半,趙景嘉被幾個人駕着胳膊又蹦又跳,遊行明本來不想管的,但看他被人駕着毫無反應,臉色在這種燈光下看都白得吓人,立刻接手把他往廁所帶。
“你還好意思給小楠說她燒着了,我看你才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趙景嘉煩躁地在耳邊揮手,遊行明将手伸到水龍頭下面将手沾濕然後拍在他臉上,被冷水刺激他晃動腦袋掙紮要離開。
幸虧遊行明比趙景嘉更高,也更壯一點,要換别人還真不一定能制住他。
在海市遊行明很少跟着他一起來這種局,相比于吵鬧昏暗的環境,他更喜歡去運動場陽光直照、活力四射的感覺。趙景嘉也知道,所以在海市趙景嘉有其他的酒搭子很少把他叫去這種場合。
等把人帶回去收拾完嘔吐物時,都五點了。
他們來之前預約了明天的門票,遊行明對本地曆史博物館的展品很感興趣,一直想着來看看,而趙景嘉跟着一起純粹是被遊行明給他強制約的,總不能來一個地方就往酒吧鑽吧,真這麼喜歡還不如去酒吧打工最起碼還能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