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一直沒回應,元新珠從六點等到九點,以為自己通過時,對面發來一條消息:[這版還行,細節上再改一下。]
周莉莉從她旁邊經過,“咋了新珠,你要把電腦吃了啊?”
元新珠再一次默念,對面給了錢的,深呼吸之後她問道:[具體是哪些細節呢?]。
如果少得話她就再改一次,多得話,她就唉聲歎氣地再改一次。
[1.3、2.1、3.5、4.1和4.2,這幾節都要改。]
[如果要修改這些的話十點前改不完。]
[我可以明天交。]
[哦......]
早不說晚不說,偏偏這個時間說,這不是逼着她熬夜嗎,她還是個病人,愛護傷患好不好,元新珠腹诽。
緊按太陽穴看完密密麻麻的字後他感覺頭又開始疼了,趙景嘉暗罵一句,遊行明昨晚過生日,雖然之前去找韓梓楠吃過一次,但他沒送禮物這次算補過。吃完飯後遊行明非要拉着他去買新電動車,買完後還不直接回學校,帶着他滿大街到處亂竄,美曰其名熟悉新電動車培養感情。等他從電動車上下來時凍得跟孫子似得直哆嗦,“你看不慣我直說,别折磨我成嗎?”
不同于趙景嘉的寒冷,遊行明脫下頭盔時頭頂還冒着熱氣,因為出汗衣服緊緊貼在後背上,整個人像一個移動的柴火棒,走到哪點燃哪,“有這麼冷嗎,趙景嘉你真虛。”
“你不虛,你是火焰翅,趕緊找個火箭發射去。”
遊行明對他的比喻頗為贊賞,“我發射時别把您這行走的紙片人給燒了。”
最近趙景嘉的一篇微博出圈了,底下有個評論說:“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行走的紙片人!”被人點贊到第一,遊行明現在動不動就拿評論區的話揶揄他。
“你,阿嚏!”,話沒說完趙景嘉狠狠打了個噴嚏。
“不會真感冒了吧?”遊行明嘀咕,他将手放在趙景嘉地額頭試探,“摸不出來,你宿舍有感冒藥沒?”
最後遊行明帶着趙景嘉又去了趟藥店,“吃了頭孢就别跑出去喝酒了,頭孢就酒說走就走。倒時候你所有的會員全歸我,還有别人送的那副羽毛球拍,你說你收藏它幹嘛?有球拍不打暴殄天物......”
趙景嘉撐着愈發昏沉的腦袋,有氣無力道:“閉嘴,把我送到公寓”,剛開學父母就在大學附近買了一套小公寓給他,每周一、周五會有保潔阿姨過來打掃,趙景嘉有時候在外面玩得晚了會住在那。
“我是你專職司機?你讓送公寓我偏不。把你一個人放公寓還得有人——特指我來看護,回宿舍住好歹有舍友在,吃完藥老實躺着,睡一覺後就沒啥事了。”
好消息,趙景嘉沒感冒,壞消息直接發燒了38度,他吃了退燒藥在宿舍躺了一天,下午感覺精神頭好點便去沖澡,沖完澡又開始複燒。
遊行明在電話那頭百思不得其解:“你是不是沒有常識?都燒成這樣了,還洗澡打算去哪招蜂引蝶?”
“你别煩人”,趙景嘉腦袋像漿糊,沒心情和他鬥嘴。
電話被挂斷,遊行明撇嘴,“今年流感挺嚴重,我還是得注意點,千萬别被趙景嘉傳染上。”
至于要遊行明像對待元新珠一樣伺候趙景嘉,那不可能。除非趙景嘉給他錢,再好聲好氣地求他三小時,才可以勉強将這個意見歸納在他的考慮範圍。
不是遊行明對兄弟冷血,趙景嘉身上有個定律,每年冬季都會感冒發燒一次,幾乎成了鐵律,平日裡的趙景嘉是冷清的高齡之花,那生病期間的趙景嘉就是難纏的甲方。
對細節諸般挑剔,對人冷嘲熱諷,遊行明有幸體驗過一次,期間無數次都想趁趙景嘉昏睡将拖鞋狠狠拍他的腦袋,但顧念對方是病人隻好将自己憋出内傷。他想侍奉皇上也不過如此了吧。
不過沒人在一旁噓寒問暖的話,趙景嘉對不熟的人生出頤指氣使的蠻橫,在宿舍他安分地吃藥做不了妖。
可惜擋不住有人偏偏往槍口上撞,如果不是一通電話打過來,趙景嘉還在睡,更不會閑到對結課論文摳細節。
“嘉哥,今天飄飄生日就等你過來捧場了。”
電話那頭在酒吧,嘈雜的音樂讓趙景嘉的心情更煩悶,“沒空。”
“這麼冷冰冰的話怎麼能從嘉哥嘴裡說出來,飄飄要傷心喽~”
趙景嘉冷笑,關他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