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綿綿媽媽：“我，我其實，在，在老城區這邊。”

莫綿綿：“你去那邊幹什麼？”

莫綿綿媽媽：“會一個朋友。”

莫綿綿：“媽，你和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又去什麼健身房，找小鮮肉去了？”

莫綿綿媽媽：“沒有！絕對沒有！”

莫綿綿：“你現在就開微信視頻！我看看你在哪！”

莫綿綿媽媽看自己穿的緊身健身衣：“不用了，綿綿，媽媽真沒騙你！”

莫綿綿突然爆發：“媽！你五十多歲了！快六十了！你是不是非要給我找一個比我還小的後爸！你才能滿足！”

莫綿綿媽媽：“我沒有，我就是想鍛煉身體，我……喂？喂喂？喂？”

一個半小時後，莫綿綿和媽媽在醫院見面。

郭先生還在ICU内觀察，沒有好轉，沒有清醒過來。

莫綿綿媽媽坐在走廊，有點失魂落魄：“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了。他也老了。他當年，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他對我特别好。可他當時有老婆。是他第一任妻子。他發迹都是靠他第一個老婆。我那時候，大學剛畢業，你姥爺當時還是個實權局級單位的副處長，他的意思，是讓我考公務員。可我根本不想去機關單位，多無聊，多壓抑啊。我在筆試那天，根本沒去。學校有公司來招聘業務員，我那時候長得好看，就被他招進去，但沒去公司銷售部，直接被他指定，當了他的秘書。”

莫綿綿立即翻白眼：“呵，又是個秘書。他萬年不變啊，永遠睡身邊的女秘書。”

莫綿綿媽媽：“綿綿，我，你也知道，喜歡文學，喜歡傷春悲秋，渴望愛情，活的很理想的。我哪見過社會的殘忍？更不知道男女關系的可怕。他的氣質，有點渣。可在那時候的我的眼裡，那不叫渣，那叫不守常規，那叫敢想敢幹，那叫魅力！而且他和他的老婆關系不好，又為了他的事業，不能和她老婆鬧翻，因為她老婆，當時很有勢力。因此他，她的身上，有一點，不，是有很多，那種特别讓我着迷的，悲傷和痛苦，還有扭曲。他就像那時候流行的，港台愛情小說裡的男主角一樣，總有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宿命般的悲劇色彩。我，我當時真的，迷死了。”

莫綿綿：“可他有老婆的！”

莫綿綿媽媽：“有老婆，無法擺脫世俗的糾纏，當時在我的眼中，那就是更絕望，更悲傷，更酷啊。”

莫綿綿：“呵。媽，您真是純粹的愛情生物。怪不得您現在，還在找健身房小鮮肉呢。”

莫綿綿媽媽：“媽媽也知道，過猶不及。但媽媽控制不住。媽媽，就是喜歡别人的關心，别人的寵愛。媽媽也煩惱。”

莫綿綿不耐煩地說：“行了行了。你别抒情了。我聽着渾身都不舒服。你繼續講，你和郭先……郭叔叔的事。”

莫綿綿覺得自己繼續稱呼那個人為郭先生，不太适合。但叫父親？爸爸？也好别扭。

叫叔叔吧。

莫綿綿媽媽：“他也對我，有好感。我倆就……那個……反正，就有了關系，然後，有了你。”

莫綿綿：“你未婚先孕？”

莫綿綿媽媽點頭。

莫綿綿：“你未婚啊！媽媽，你上床，怎麼不采取措施！”

莫綿綿媽媽：“綿綿！你怎麼和媽媽說話呢！……而且，我要不是意外懷孕，壞了你，現在能有你嗎！……”

莫綿綿：“呵。邏輯上，還真是您說的這樣。”

莫綿綿媽媽：“我主要吧，是，當時我傻，我看那些愛情小說，裡面好多，都說，愛一個人，就要全身心的去愛。戴那個東西，感情不純。”

莫綿綿一聽到這裡，就感覺到一陣眩暈。

莫綿綿：“媽，您現在，不會也這麼想吧？”

莫綿綿媽媽：“你是說和那些小鮮肉啊。不會。媽現在不傻了。”

莫綿綿瞪着眼睛，看莫綿綿媽媽。

莫綿綿媽媽立即發覺自己說漏了嘴，連忙補充說：“我不是說和他們戴套，我是說我現在老實了，我不會和那些小鮮肉，有任何關系！他們和你年齡差不多，我和他們，扯得上嗎！媽不傻。”

莫綿綿：“行了行了，您别說這麼詳細了。那你繼續說，你懷孕後，郭叔叔怎麼對你的？他還是一渣到底嗎？”

莫綿綿媽媽：“他知道後，我以為他會勸我打掉。但他似乎挺開心。說一定要生下來。我倆就和瓊瑤小說裡似的，幾次溝通，有對未來的憧憬，有對未來的絕望，又突然對未來燃起信心，覺得幸福唾手可得，就差他離婚這一件事。又會突然覺得幸福遙不可及。反正心情大起大落，到……到真的是，好刺激。”

莫綿綿：“您能不能不要形容了？我問您，後來怎麼處理的？他真離婚了？”

莫綿綿媽媽：“他答應我了，但他家大業大，還是靠娘家人起家，他需要點時間，才能結束這些糾葛。他說給他幾天時間，然後他就消失了。”

莫綿綿：“消失了？那不還是渣男？你是不是傻啊！”

莫綿綿媽媽：“那戀愛中，又懷了對方骨肉的女人，智商能高得了嗎！”

莫綿綿：“他消失了多長時間？是就此就再沒有出現過嗎？”

莫綿綿媽媽：“他沒消失多久，也就，四十多天，我不停的打電話，發信息，去他公司，終于把他堵到了。然後他，卻和我大吵了一架。”

莫綿綿：“大吵了一架？為什麼？”

莫綿綿媽媽：“他說，他和好多女人，都有過關系，沒有保護措施的，也好多。可那些女人，包括他的老婆，一個懷孕的都沒有。他……他……”

莫綿綿：“他懷疑，我不是他的親生骨肉？懷疑你在那時候，在外面，還有别的男人？”

莫綿綿媽媽低頭，不說話。

莫綿綿：“媽！你在外面，真有别的男人？看您的表情，真有……？”

莫綿綿隻覺得眼前一黑：“媽，我親生爸爸，到底是誰，都讓你，給弄成懸案了！來一個老頭子，疑似，不能肯定。來一個老頭子！疑似，但不能肯定！我爸爸，我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啊！？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