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原的唇瓣被咬得發白,他抿抿唇要笑,眼尾卻蓦地滾下一顆金豆子。
那滴水珠極其順滑地落到卓原的衣襟,那裡很快沁出一小塊深色的水痕。
郁今面無表情地看他哭,覺得煩,她直接拉遠自己與卓原的距離,繞開他往外面走。
卓原蹲下來,啪嗒啪嗒掉眼淚。
郁今沒走幾步也回來,蹲下,沒好氣地把紙拍卓原臉上。
被紙糊了一臉的人乖乖拿下來,給自己擦眼淚,擦着擦着他停下來,唇抿抿,往前一點。
郁今臉上沒有一點表情,也沒躲。
卓原慢慢地親到了她的臉,然後把腦袋埋進郁今肩膀裡,不太願意出來。
郁今才沒心情跟他在這蹲一晚上,她見卓原不哭了,把人推出浴室外,自己先洗澡了。
洗完出去時,卓原端正地坐在沙發上,彎彎唇看着她笑。
郁今頭發也不吹了,利落地無視他,把卧室的門一關一鎖直接坐到床上。
莫名其妙。
外面很久都沒有動靜,郁今拿助聽器的手頓了頓,還是戴上了,她下床,開門,看見卓原還是坐在沙發上,對方旁邊是那片被洗得幹幹淨淨的葉子。
“。”
郁今站到卓原面前,對方看見她就彎着眼睛笑,脖頸處蹭到的淚印現在也沒消失。
她才不在乎對方哭不哭的。
郁今看着卓原還在泛紅的眼眶,很煩地說,“你又不是葉子。”
卓原眨巴眨巴眼睛,手安安靜靜地放在身旁,不“說話”。
他的瞳孔裡全是郁今的樣子,濕潤潤的水霧籠起一層淺淡的膜。
煩,很煩,郁今特别煩。她冷着臉看卓原,兇巴巴道,“過去。”
卓原半點沒猶豫,屁颠屁颠地往浴室去了。
郁今見他應得這麼快,臉臭了又臭。
沒見過哪隻貓要鏟屎官親自洗澡的。
又是廣場舞,又是洗澡,郁今收回對卓原“聽話”的評價。
她翻翻找找,倒騰出一個未拆封的搓澡巾,用力揣睡衣兜裡。
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