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隻貓又趴着觀望了會，發現屋裡出來了一個人，是來給母雞喂食的。

吳盼娣把雞食倒進碗裡，叫了半天兩隻母雞都不動彈。她皺着眉，走進去看了看雞，臉色頓時變了，“怎麼死了一隻？壞了，娘回來肯定要打我的……”

看到這，水水和小花跳下了牆。

“我去找顧聲看看，小花你别慌。”

“我跟你一起去。”

兩隻貓抄近路找到了正在幹活的顧聲，來村裡這麼久，顧聲幹活已經有模有樣了。但計分員還是不喜歡顧聲，無疑，他請假次數太多了，态度十分不端正。

顧聲用毛巾擦了擦汗，沒理臭着臉的計分員，休息的時候看到了跟他招手的水水。擔心有動物出問題，顧聲趕忙喝了一口水，跑過去請假。

計分員看了眼顧聲幹的農活，還差一些沒搞完，“早點回來啊，不然扣工分。”

“好的好的。”

看顧聲跑過來，兩隻貓齊齊将他往黃翠花家帶。顧聲心裡疑惑，還是跟了上去。

停在黃翠花家門口，水水跳到了顧聲肩膀上，用爪子指了指雞。顧聲看過去，隔着遮擋物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的母雞。

雞出問題了？感冒還是吃壞了肚子？現在又是春季，難道是禽流感？顧聲大腦飛速運轉，同時對着冷着臉朝他走來的吳盼娣笑了笑：“吳同志，你家還有雞蛋嗎？我想換一些。”

吳盼娣才把死雞藏起來，看到顧聲既是害怕又是痛恨的，冷冷道：“我家雞蛋不賣你，滾滾滾。”

顧聲本意也不是買雞蛋，假裝生氣地離開了，其實悄悄躲在了吳盼娣的視野盲區。禽流感太為重要，他得确定這是不是，不然村裡人和雞說不定都得出事。

吳盼娣看着顧聲離開，朝地上吐了一口痰，罵罵咧咧地去看雞窩裡的雞。沒想到這一看，她驚訝地發現第二隻雞也死了：“怎麼回事，一下子死了兩隻，怎麼辦怎麼辦？”

“對，把它也藏起來，再從地窖裡拿兩隻出來。”吳盼娣喃喃自語着，趕緊把死雞拿了起來，飛快地往屋裡走。

顧聲就趁這個機會，迅速打量了一下死雞的樣子。雞冠發紫，雞頭腫大，再加上隐約沾上的黃綠色雞屎，已經可以确認這隻雞得了禽流感了。

顧聲飛快地跑回了知青點，想拿獸醫書去給大隊長看，但想了想還是放了下來。他就這幾本獸醫書，要是被沒收或者因為書帶上帽子了，那可真是虧大了。

大隊長既然能當上大隊長，肯定能判斷雞是不是得了禽流感，到時候直接叫他去辨認不就好了。哎呀，真是急了腦子就不清醒了。

顧聲搖了搖頭，抱着貓急匆匆地去找大隊長。大隊長一般都在地裡頭轉悠，顧聲連問了幾個人，終于找到人了。

“不上工找我幹什麼？什麼事？”大隊長滿腿泥的走出了田裡。

顧聲把人拉遠了一點，低聲道：“大隊長，我今天無意路過黃翠花家，發現黃翠花家的雞好像不對勁。奄奄的，頭也腫，半天都不動彈一下。”

大隊長心裡咯噔一下，急聲道：“你确定？沒看錯吧？”

“我非常确定，我還想去她家換雞蛋來着。”

大隊長和顧聲快步離開了，沒聽到一點聲的村民也好奇發生了什麼事，心裡總覺得有貓抓一樣，時不時就擡起頭看向大隊長他們離開的方向。

到了黃翠花家，大隊長先去看了雞窩裡的雞，遠遠看着就發現裡面有一隻雞死掉了，兩隻雞就是得了禽流感的樣子。他皺着眉，沒管疑惑的吳招娣，匆匆走出了院子。

“顧知青，麻煩你去叫一下黃翠花他們，還有村支書。”大隊長得守在這，這雞症狀都這麼嚴重了，他怕吳招娣他們已經得了禽流感。

說着，大隊長捂住了口鼻。

顧聲知道事情不能耽擱，和水水兵分兩路，沒一會把人都叫了過來。

知道是禽流感，村裡人都不看熱鬧了，人人自危，跑回屋子裡看自家的雞有沒有事。這雞可是全家的寶貴财富啊，絕對不能得禽流感。

村支書叫了一個年輕人騎車去獸醫站找獸醫，随後哆哆嗦嗦地指着吳光宗他們問話。

吳光宗從屋裡出來，死都不承認。當然不能說實話啊，他家地窖還藏了二十隻雞呢。

糟糕，他們前幾天才吃過一隻死雞！不會這隻雞也是因為得禽流感死的吧？

吳光宗看向自家婆娘，發現她支支吾吾地不說話後，頓時明白了，怒氣沖天，狠狠給了她幾巴掌。

“大隊長，救我啊，我前幾天才吃了一隻雞。我還這麼年輕，我不想死啊。”

那隻雞大部分都是吳家父子吃的，黃翠花啃了個雞頭，倆女兒就嗦了嗦骨頭。

看着他們跪地求饒的樣子，大隊長活撕他們的心都有了。早幹嘛去了，現在知道要命了。

要是村裡的雞染上了病。大隊長搖了搖頭，完全不敢想。

“大隊長，我這好像有治禽流感的藥。”顧聲看吳光宗他們哭的眼淚鼻涕流的，默默扣了扣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