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這話一出,馮氏立刻便坐不住了,連忙起身朝着外面走了過去,生怕落水的那個人是謝懷安。
蘇岑落在馮氏身後兩步遠的距離上,問着謝钰道:“你可看清了那人的長相?”
謝钰搖頭:“泡水的時間估計很久了,根本就看不清是誰,隻能從衣裳上看出來,是去做幫工的。”
“你大哥身上可有什麼好辨認的法子?”
雖說謝懷安不會死,但蘇岑心裡還是有些不放心。
“大哥隻有一雙眼眸跟着尋常人不同,其餘的我就不知道了。”
可這死人又看不到眼睛。
蘇岑安慰着謝钰道:“你放心吧,你大哥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是他。”
謝钰這才稍微放松了口氣。
等着他們到了河邊,已經圍了不少的人在,謝瑾還不懂,正跟着人在岸邊上看着。
河裡的人還沒有被打撈上來就已經有不少人哭作一團。
蘇岑怕着馮氏會難過,扶着馮氏安慰道:“阿娘放心,不會是安哥兒的。”
馮氏眼睛已是通紅,點着頭道:“我知道,不會是他。”
她說的雖是堅定,但微微顫動的音節仍舊是出賣了他。
蘇岑朝着河裡的人看了過去,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河水泡的腐爛,人的身子腫大,已經是什麼症狀都看不出來。
好似已經在水中很久。
可這為什麼現在才出來。
“這人瞧着已經死了有些時候了,是不是前些日子山裡出事故的時候死的?”
“這塌山不是已經很久了?”
人群裡一人一句的正說着。
“還不都是前兩天捕魚,封了上遊的原故,這水漲了上去,就把着屍體給沖了出來,要不然成了白骨都不一定能出來呢。”
“就是不知道這人是誰?”
“噓!小點聲兒,你沒看見這人身上穿着的是劉員外家裡的衣裳?”
那人明顯不信:“不能把,這府裡頭丢了人,劉家不報官和上門來找?”
“就是,也沒聽說有人丢啊。”
可那人擺明知道些什麼道:“這去了劉家,好幾年難得回來一趟,誰知道自己家裡死了人?”
這倒也是。
平坡村裡去劉家的就兩戶,一戶是李大爺家的,一戶就是謝懷安。
李大爺天天在城門口見着李淮生,那就不能是他。
見着馮氏來,不由地可憐起她來。
不少沒有見過蘇岑的人,也小聲嘀咕着:“這就是安哥兒剛娶進門的媳婦兒,還沒見着面吧,安哥兒也真是可惜了。”
謝钰聽着這話,頓時就有些氣憤:“你們别亂說話,這不可能是我哥,我前幾日剛還見過大哥呢,這人都腫成這樣,怎麼可能是大哥。”
謝懷安回來的事情,隻有蘇岑和謝钰知道,馮氏一聽便立刻問到:“安哥兒什麼時候回來的?”
“四天前的晚上,大哥回來被我瞧見了。”謝钰如實的說着。
“晚上啊,别不是魂兒回來的吧。”
有人聽着便開始忍不住造謠。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撕爛你的嘴。”謝钰恨不得立刻就朝着人撲了上去。
一群人正叽叽喳喳說個沒完,一陣鈴铛聲兒再不遠處響起,李大爺的聲音傳了過來:“蘇娘子,安哥兒的信回來了。”
提及這個名字,聲音頓時都安靜了下來,謝钰一股腦的朝着李大爺跑了過去,将謝懷安的信拿了過來,對着那人道:“看見了沒有,大哥寫信回來了。”
李大爺剛回來,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隻覺得人多,便也下了車過去瞧瞧。
“嘁,誰知道信是什麼時候寫的。”
這人似乎就是認定了死的人是謝懷安,怎麼都不肯松嘴。
李大爺這一看吓一跳,他怎麼會不認得劉府的衣裳,也明白了那人的意思,頓時道:“都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我剛從隔壁村裡回來,還見過了安哥兒,少說着有的沒得,安哥兒日日跟着淮生進城,我能見不到?”
李大爺聽着對着那人沒好氣道。
那人這才噤了聲。
水裡的人也被打撈了起來,吓的人倒吸一口冷氣。
臉已經被魚啃的有些殘缺。
不少膽子小的早就已經背過了身去。
确認了不是謝懷安之後,馮氏已經沒了那麼擔心。
秉着眉,目光一直注視着剛被打撈上來人的身上,歎着氣。
都是做母親的,就算不是她的孩子,也是别人十月懷胎身下來的,這沒了性命,家裡還是有多擔心和難過。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