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濃,花枝上的鳥雀正埋頭整理着伴侶的羽毛,蔥蔥綠隙間,穿過兩道身影。
眼前的人尚未停步,周梓玥走上去,垂眸解釋:殿下,民女還要陪郡主,不好多在外遊樂。”
在往前就到假山,平日她在裡面遊逛,但是今日有安王在,假山就不那麼安全。
安王向四周觀望一圈,目光落在周梓玥身上。
周梓玥默默将手背至身後,往後挪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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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看破意圖,安王低笑一聲,眼底晦暗不明,似是做足了考慮:“有兩個選擇,一是走過去,二就是扛你過去。”
就像是對一個蝼蟻,無論如何掙紮都逃不出手掌心,所以可以随意發号施令。
周梓玥聽得氣笑了,先前諸多恐懼被蹿氣的火一燎,化作灰燼:“殿下何必如此呢?”
不等安王回應,她又道:“殿下也想行強搶民女,蠻不講理、毫無風度,以權勢壓人的事?”
安王的話全被堵在齒前,似是意想不到,疑惑地蹙起眉。
周梓玥沒有多餘的情緒,手放回腹前,走至安王面前:“殿下想如何?”
她仰臉,眉目焰焰:“王妃,我不感興趣,殿下也請想好,是否想要一位在外抛頭露面、與男子、女子、老少婦孺觥籌交錯、把酒言歡的王妃。”
:“是否想要一位,連你都不看在眼裡的王妃。”
:“日久生情,舉案齊眉,相敬如賓,你想都别想。”
說完,周梓玥擡起手,對着安王詫異過後,被怒色暈染着更烏濃的眼眸,凝望在其中的暖色,的确很像掌中之物。
不垂眸,隻能看的到頭頂。
越是懼怕,隻會讓他更覺得有趣,覺得她軟弱,會對他言聽計從。
這樣想過,周梓玥更坦然。
安王試圖從梓玥的眼裡捉住一絲恐懼,或是不安的情緒,但她的眼眸中異常平靜,多餘的情緒都浮不上。
事情脫離了他事先想得種種。
她分明隻是一個女子!
片刻,周梓玥收回手,一把握住安王的手腕,在他未反應過來時,拉他往前走。
安王回過神試圖甩開,腕上的手卻紋絲不動,踉跄幾步被拉進山洞。
:“你……”
話未說完,安王瞠目結舌。
周梓玥松開手,顔色平靜,洞口投進一束光,灑落肩頭,她雙眸一動未動,擡手去解腰間的裙帶。
安王回過神,匆忙彎腰地去攔,握住梓玥行動的手:“你做什麼!”
周梓玥嘴角揚起笑,眼中卻波瀾不驚,:“做殿下想做。”
安王握緊,喘着粗氣:“我并非……”
再怎麼他都沒有想到周梓玥會如此大膽,他原本隻是想吓她。
:“還是殿下覺着,上身更有趣味。”
語罷,周梓玥反手握住安王的手腕,用力按往腰身,:“是這嗎?”
:“還是……”
安王大聲阻止,脖頸連着燒的通紅:“住手!!”
:“殿下是覺着單做無趣?”說着,目光就落在他的薄唇上。
:“也是,算是我疏忽了。”
安王往後退,直至背抵上石壁,緊接着一口柔軟的唇也觸了上來。
手心似乎都能感受到她體膚的溫熱。
若是以往,他早已反客為主,享人間樂事。
夢中所想種種,一朝實現,他心裡卻沒有圓夢的喜悅。
相反,荒誕、震驚一股氣地沖進腦内。
眨眼睛間,安王猛得直起身,舌頭似乎都打了結,:“你……周梓玥……你……”
:“你将我想得如此……如此……”
他在周梓玥心中究竟有多不堪。
周梓玥松手,:“那殿下要帶我來做什麼?”
安王被堵住口。
:“小郡主興許醒了,民女告退。”
周梓玥行禮後轉身,穿過光束,消失在眼前。
安王定在原處,忽覺着自己像親密過後被丢下的妾妃。
彩雲就在花園口等待,探頭往裡看,終于瞧見周梓玥的身影,安王不在。
彩雲忙幾步跑上前,:“姑娘!”
見到彩雲,周梓玥忽松了口氣,風拂過耳畔的散發,後背涼意滋滋。
周梓玥别發至耳後,輕聲與彩雲抱怨:“繞了一圈,真累。”
彩雲:“姑娘額頭有汗珠。”
周梓玥笑着拿出手帕,拭去額間膽大妄為的冰涼汗珠,深呼吸幾回才穩住忐忑的心緒,又回頭望眼身後。
葉青彩瓣,祥和靜谧,沒有多餘的人影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