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興點點頭：“我知道的。”

會識字念書，他與妹妹的活路就不隻一條了。

大興：“我現在就去拿紙和筆。”說完就跑了。

二花眨眨眼，噗嗤笑出聲，快速瞄一眼笑着繼續看書的周梓玥，憋住笑意繼續寫字。

日落霞天，大興寫完最後一個字，仰起笑臉，興奮地問：“姐姐，我們要去哪兒玩？”

周梓玥拿過大興寫完的字，一張接一張的看完，越往後，眉間蹙得越緊，看得大興都不敢笑了。

大興惴惴不安，最後幾貼為了趕時間，他寫得的确不太好，甚至有些飄亂……

周梓玥将宣紙分成兩摞，拿起薄的一疊，語氣溫和：“這些都要重寫。”

大興連忙點頭，二花也跟着松了口氣。

梓玥姐姐待人很好，但在教她與哥哥時，又會很嚴格。

文伯伯說，他們用得筆墨紙硯都是梓玥姐姐添的銀兩購置的，專用于他們寫字念書，叫他們不要辜負梓玥姐姐的心意。

：“答應你們的，收拾好東西，我們就去逛一圈。”

：“好！”

＊

與韓千語報備完，周梓玥便帶着二花和大興坐車清仁街。

清仁街前一處小集市，周梓玥叫停車，三人在靠近的集市的地方下車。

集市雖不大，但人流不少，人語喧嚣。

大興拿發得的月錢買了三個糖人，周梓玥含着糖人，買下三個面具和幾包茶點。

三人一人提着一包，怕走丢，大興和二花騰出一隻手抓緊周梓玥的衣袖，帶着面具往裡逛，

越往裡，人聲減弱。

無須再往裡，就有幾個挑擔子的攤販交談着走過。

：“哎呦，那豈不是瘸了一隻腿？”

：“人家說走不利索，那就到瘸了份上了？”

：“都已經半年多了還走不利索，唬人呢。”

：“若真是這樣，那确實可惜了，小少爺也算是一表人才，瘸了腿，日後怕也是不行了……”

：“心疼呐，你家秀梅不是正好年紀到嘛！”

：“别胡說八道。”

周梓玥慶幸帶着面具，忍住沒笑出聲，心中默念蒼天開眼。

雖然勉強也算報了仇，但心裡堵着的一口氣還是散不去。

梓婷夢魇一旬，周梓玥花了許多功夫才讓梓婷擺脫陰影。

越是回憶，連上夢裡的種種，心裡的恨意就越難以平息。

兩個攤販挑擔走過，周梓玥停下腳步，二花奇怪，揭開面具，語帶疑惑：“姐姐？”

不是要打探消息嘛，怎麼停下了呢？

周梓玥輕歎一聲：“前面興許都沒什麼攤子了，我們回去吧。”

兩個娃娃點點頭，回去路上趁大興去賣木偶時，二花悄悄問：“姐姐為什麼不過去呢？”

周梓玥笑道：“适才那兩位攤販把我想知道的都說了，自然不用過去了。”

二花：“這樣簡單呐？”

周梓玥：“是啊。”

二花：“姐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周梓玥摸摸她的軟發：“二花真棒！”

大興渾然不知，坐上馬車才拿出個兔子木偶遞給二花。

周梓玥笑看着二花的笑臉與遞到她眼前的兔子木偶，誇了句好看。

想起周梓瑜有一次帶木偶回來，周梓玥唇角笑意更濃。

從永安堂回到周宅時，天已如墨黑。

周梓玥喝幾口清茶潤口，青竹取來兩封信。

一封是王妃的，另一封是少爺的。

彩雲捧上茶果，趁青竹背身，将今夜日落前院子裡瞧見的怪事說了出來：“姑娘，我……我瞧見……”

彩雲比個九，：“他在樹上。”

周梓玥險些沒把茶噴出來，詫異地蹙起眉，重複一遍：“在樹上？”

安王爬在樹上，周梓玥聯想到電子眼，覺着無奈又荒誕。

彩雲點頭：“不過這會兒不在了。”她低聲道：“他走了。”

就在姑娘回來前一刻，安王就從樹上下去了，踩着瓦走了。

拆開梓晗信的周梓玥：“……好”

周梓玥順着看完信，安王的事眨眼間就抛至腦後。

梓晗在信上說，女子入國子監，興許能成，望妹妹勤加學習，莫辜負衆望。

周梓玥合起信，捏着信角，眸内喜意漫漫，轉而又湧入團結在一處的信念。

她能做好，能做得更好。

如果能以她，讓更多女子獲得這樣一個機會，她榮幸之至。

周梓玥疊整齊信，重新裝入信封，目光深深地望了眼，才放下梓晗的信。

她接着拆開周梓瑜的信，打開信紙的一刻，大緻掃了幾個字，眉頭便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