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滿頭汗趕至懷恩寺後山,周梓瑜上前輕扣兩下門,隔兩道台階,齊譽站在一片綠樹影下。
門扇吱呀一聲開了,露出彩雲詫異地表情:“少爺?”
話音落下,傳來腳步聲,齊譽擡眼望去。
彩雲讓至一邊,梳着一條馬尾辮的周梓玥笑靥璨璨,眼底卻帶着幾分詫異:“哥哥怎麼來了?”
說完,周梓玥又向台階下一瞧,吩咐彩雲備茶,邁出門。
周梓瑜斟酌着話詞,畢竟此時并不光彩:“我聽說,有人在後山被抓奸了。”
周梓玥到不别扭:“确有此事,真是太放肆了!
周梓瑜蹙眉,又問不出口,男女之間尚且荒唐,兩個男子在寺廟,更是荒唐至極。
周梓玥牽住梓瑜,往下走,眼風往旁邊掃過一旁的齊譽,:“我在禅房看書,聽見聲,覺着不妥,就讓彩雲從後門去請主持了。”
周梓玥:“其他的,我什麼都沒看見。”
兩人先松了一口氣,眉頭一跳,看見了還了得!
:“哥哥怎會曉得我在懷恩寺?”
:“有同窗到寺裡祈願,聽得消息,又有人說後山有貴人,輕易打攪是抗旨,回國子監的時候大概與我說了一遍,我便來了。”
周梓玥轉頭又問:“世子怎麼也來了?”
齊譽手指攏起:“我來還願,便與周兄一道來了。”
周梓玥無言輕笑,一行人坐至樹下,她道:“品盞茶再回去也不遲吧?”
兩人點頭,彩雲端上茶與蜜餞,退至一邊。
周梓瑜抿口茶,輕放下茶盞,問:“怎麼想着到懷恩寺看書?”
周梓玥:“有些悶,想外出散散心。”
周梓瑜了然不再多問,而是道:“若在遇上這樣事,還是回府吧。”
周梓玥:“興許不會再有了,也不知那兩人那裡來的膽子,在寺中行那事。”
齊譽解釋:“有一位是定勇伯爵的二少爺,興許覺着即便肆無忌憚,也無事。”
齊譽一對風目擡起,:“卻不不曾想到,隔牆有耳。”
陸公子摔傷的事他也有聽聞,久居府内,不知道聖旨也情有可原。
但到寺院行奸,毫無廉恥之心,如此又正被三姑娘撞破。
方丈即便在寬宏大量,也不會輕易姑息。
陸家去提人,都被拒了回來。
周梓玥若有所思地挑眉。
齊譽穩重的表情露出幾分慌張,悄悄瞥一眼周梓瑜,甕聲道:“世家子弟也并非如他那般,肆無忌憚。”
周梓玥含茶,險些沒噴出來。
周梓瑜掃了眼齊譽:“……”
周梓玥咽下茶,将蜜餞往對面輕輕一推:“嘗口蜜餞吧。”
*
關于定遠伯爵府的流言滿城熱議,一場細雨過後,周梓玥從懷恩寺回了家。
一旬的時間在翻書間眨眼而過,清早,周梓玥便與梓婷坐車去往國子監。
國子監内統一服制,提前五日便送至各家。
周梓玥另帶了兩冊拇指厚的典籍,車行至國子監正門,已有不少閨秀下車,滿懷期待地走入。
周梓玥掀起窗簾一探,就見周梓瑜已經等在路邊。
下了車,周梓婷不經意見瞥見站在一輛車旁的高影,心頭一跳,對那處淺淺一笑。
不曉得他是否看得清。
周梓玥望着梓瑜,雙眼含笑:“這回,可不用穿男裝偷摸摸進去了。”
周梓瑜唇角漾起一點笑意,:“走吧,别勿了先生的課。”
:“嗯。”
國子監雖是一齊上課,但男女分坐兩邊,周梓瑜換了位置,坐至一排,梓玥身邊。
身後是齊譽,旁邊就是齊敏。
先生大緻将規矩講了一道,周梓玥偶爾出神,就抓住或多或少落在她身上的目光。
周梓玥面色如常,不為所動的目光風似地刮過,又繼續盯着先生。
講完規矩,才正式授課,周梓玥悄悄觀察着坐在身邊的梓瑜。
周梓瑜的手中的筆幾乎少有停下,擡頭目光又緊盯着先生,目不轉睛。
一堂課後,書卷之上寫滿筆錄,他有不解的地方,又去外間請教先生。
周梓玥轉身,對剛放下筆的梓婷道:“姐姐,我們到外間走會兒如何?有些坐累了。”
齊敏問聲道:“我也去!”
齊譽溫習功課,轉臉:“莫要胡鬧。”
周梓婷嗯的應一聲,跟着起身往外。
周梓玥微微偏頭掃了眼梓瑜的課桌,又收回目光。
一盞茶的時間,三人也并未走太遠,在院子中的樹下解悶。
齊敏:“先前期待了許久,可今日來了,反倒沒有這麼驚喜了。”
周梓玥笑眼望向梓婷,跟道:“感覺與在家中的學堂相差不大。”
周梓婷:“先時還擔心不适應呢。”
當下看,是徒增擔憂了。
周梓玥:“午後有武課,我到想瞧瞧學什麼!”
齊敏不以為意:“什麼武課,哥哥他們都不去上的。”
周梓玥:“為何?”
周梓婷也看去,國子監向來培養國家人才,怎會重文輕武呢?
齊敏道:“騎射大多都是通的,因而會将時間用在文課之上,教武課的先生大多也,所以……少有人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