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甯長公主的婚事定于乾康三年的六月十八,驸馬葉爺是位京中的一位少将。
平定河西,化險為夷,班師回朝,在禦花園巧遇建甯長公主。
建甯長公主府與逸辰公主府相隔一街,建甯出嫁後就更時常往姑姑的府邸裡跑,待梓玥休沐,便又往鎮國公府去。
與親朋好友傾訴驸馬的種種不好,時而進宮五六天都不回公主府。
吳少将無法,隻得又托齊譽傳信,周梓玥夜裡收到信,第二日趁午間休息,再轉交給建甯。
但若要說不和諧,又不是。
如膠似漆時黏在一處,偶爾拌嘴,也是建甯略勝一籌,頭也不回的走,吳少将又沖上前哄。
一日,建甯去定勇侯府做客,摟着江欣宇、江欣悅兩個一二歲的小朋友說——
千萬不許學吳姑父,千萬别找吳姑父這般的郎君。
周梓婷輕笑,無奈道:“他們還小呢。”
建甯捏捏侄女與侄兒的懵懂的臉:“時間過得快呢。”
建甯似想起什麼,道:“表嫂,你收徒的事情如何了?”
周梓婷早在一年前,就是國内第一畫師,畫聖仙逝後,京中數她的畫作最難得。
周梓婷搖頭:“不急呢,當下正要開設學堂嘛,待遇見有緣的,自然會收的。”
建甯點頭:“也是,隻要不是心不誠的,都好說。”
:“但願不要辜負梓玥姐姐的苦心。”
新帝繼位第二年,太子上奏開通商口岸,皇帝恩準,暫先四個口岸,海運由此興盛。
制造軍船,軍隊又劃分出海、陸兩種,分開訓練,提高作戰能力。
朝廷又制出火藥,制出不同規格的火炮。
年末東邊一個海上邦國進犯,我軍大勝。
到今年,又興起辦學,促平民百姓識字。
這些,都是梓玥的教與太子的,還教了一種外邦的語言,柔欣常背。
周梓婷點頭,要說不辜負梓玥苦心,那麼是二花與大興。
二花憑着所學,成了永安堂的女醫,還編纂醫書;大興走了科舉之路,如今已在桐廬書院進讀。
二花長大了,時而梓玥休沐去醫館,診過脈發覺梓玥身上不好,一問接一問,将梓玥都問心虛了。
為梓玥接生的也是二花,那日大姐也在,她說二花就像曾經的梓玥,一直守在她的榻邊。
不過齊世子比定王稱職,梓玥生下潇毓後,他不管不顧地就沖進産房。
梓玥後來悄悄透露,齊世子假裝灰入了眼,抹了淚。
如今潇毓剛滿一歲,粉雕玉琢,笑起來極為可愛,與梓玥甚是相像。
是國公府的掌上明珠。
日漸西沉,建甯坐車回了長公主府,周梓婷又去書房作畫。
江廷瀾從軍營回來,周梓婷一副夏荷圖剛好作完。
*
明日休沐,糾纏至夜深,簾幔内才徹底靜下來,丫鬟垂頭擡水進浴房又快速退出去。
周梓玥趴在榻上,被一雙硬臂撈入懷中,用被褥裹起。
周梓玥任由擺弄,被抱進浴桶。
绯紅的兩頰熱氣一烘,白中帶粉,想一顆成熟的水蜜桃。
齊譽解了衣服正要沐浴,周梓玥轉臉道:“不許進來。”
又不是沒有過,有一回信了他的話,第二日走路腿都是軟的。
齊譽嗯了聲,提起一桶水到插屏後,淋着沖洗。
周梓玥重重呼出口氣,齊譽轉頭問:“累着了?”
繡山水圖的插屏,隐隐約約能瞧見裡面的人側過身,白玉般的手搭上浴桶邊,頭倚着,神情倦倦,眉眼間似有幾分還未消散的媚色春情。
周梓玥懶懶問:“夫君覺着呢?”
齊譽似已經習慣:“……興許吧。”
周梓玥輕笑,:“适才也不不知是誰,膽大包天,趁我不備……”
齊譽:“情難自禁,怪我。”
周梓玥:“還好明日休沐。”
:“真會挑日子。”
齊譽:“……”
沐浴後,困意節節攀升,齊譽習慣去抱,周梓玥閉着眼,聲音低低的:“熱得很。”
齊譽嗯了一聲,不為所動。
忽得,屋外傳來哭聲,接着響起青竹的聲音:“夫人,大姑娘醒了,要找夫人。”
周梓玥杵杵身後的人,示意齊譽松手。
齊譽無奈,:“我去抱。”
說罷,齊譽下了床,套上件衫,去接潇毓,周梓玥也坐起身。
潇毓哭得眼淚雨一般的落,黑葡萄似的圓眼濕漉漉的,在父親懷裡也得不到緩和,上了榻,直往周梓玥懷裡伸手要抱。
:“娘……”軟軟糯糯的一聲,叫得周梓玥心疼。
齊譽上了床,周梓玥手摸着潇毓的軟發,安撫:“娘在,娘在。”
齊潇毓哽咽着:“蛇,怕。”
:“毓兒做夢了嗎?”
:“嗯,怕。”
:“不怕,不怕,這處沒蛇,娘與爹陪着毓兒,别怕啊~”
女兒更黏梓玥,齊譽心疼地坐上前,:“毓兒不怕,爹在。”
許久,齊潇毓抽泣停了,哭累的軟人趴在周梓玥懷裡就呼呼睡去。
周梓玥停下唱搖籃曲,輕聲與齊譽道:“安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