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叔,在嗎?”小屋外傳來樂正安的聲音。
“在的。”謝含真和兔子對視了一眼,起身開門。
“師叔,這是冰靈蛇尾梳。”樂正安遞給謝含真一把精緻的黑色梳子,上面花紋繁複,暗芒湧動。
冰靈蛇尾梳其實就是安神的梳子而已,對冰水靈根的修士有一些助益。但這成色和品階,謝含真一看就知道樂正又加了私貨。
“玄字法寶,樂正你……”
樂正安雙眼眯起好看的弧度,他知道謝含真想說什麼,搖搖頭,不在意地說道:“不妨事的師叔,隻是一些普通材料,師叔不也總給我東西嗎?”
“多謝,怎麼做得這樣急,你現在應該很忙吧。”
“師叔喜歡就好。”樂正安笑得和煦:“師叔的小花園更繁茂了呢,不知道可不可以讨師叔一杯茶喝?”
“不可以。”冷冷地聲音在謝含真腦子裡炸開,是林沐風在傳音。
林沐風半妖的身份,确實不便顯于人前。
“今天可能不太方便,下次吧,好嗎?”
樂正安垂了垂眼簾,笑道:“既然如此,就不叨擾師叔了。”
他轉身離開時,餘光掃過,看到師叔石桌上有團灰灰的毛團,那是,什麼?
興許的眼花了吧。
林沐風見謝含真反反複複地看那把破梳子,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樣子,兔子毛亂糟糟地炸開。
“你好像喜歡得緊?”兔兔昂着頭,開口。
“不好看嗎?”謝含真把梳子放到兔兔面前,給他展示。
兔子冷冷一瞥,不動聲色地把梳子推開:“呵。”
謝含真拿着新到的梳子,笑眯眯地把兔子放在腿上,給兔兔梳起了毛。
“我那天在幽昙的洞府見到你,受了好多傷,毛毛也掉了好多。我就想,正好做把梳子,給你梳梳毛。”
兔子毛在謝含真的梳理下逐漸柔順:“給我做的?”
“嗯,是呀。”
兔子舒服地閉上眼。
背上的毛毛順理好,再梳下腿腿上的雜毛,用帕子給雪白的兔爪爪擦一擦,最後摸摸圓圓蓬松的兔尾巴。
“唔。”林沐風清冷的嗓音染上撩人心弦的靡色。
本來放在腿上的灰兔子一沉,變成了藍白道袍的劍修。
劍修垂着眉眼,低頭看着她,眼眸的紅色還未褪去,耳根是誘人的粉。
他長發如瀑,沒有戴冠的墨發随風飛舞,發頂是兩隻半垂的兔子耳朵。
謝含真的手,正放在林沐風的後腰上。
啊這……你聽我狡辯。
謝含真心跳如鼓,默默放下手,把梳子遞給林沐風,幹笑道:“要不你自己來?”
“嗯。”林沐風沉默着站起身,接過梳子,長發被他半束出一個高馬尾,再帶上玉冠。
一絲不苟,氣質清冽。
劍修冷冷淡淡,如一柄出鞘寶劍,除了那對半垂着的兔耳朵和微微發紅的脖子。
“噗……”謝含真含笑看着他。
“怎麼了?”劍修本來表情嚴肅,但配上那對兔耳朵,就一下子拉近了距離感。
謝含真凝出一對水鏡,鏡中映出林沐風頂着兔耳朵的樣子。
林沐風思考片刻,拔出佩劍。
謝含真連忙制止:“你做什麼呢?”
“會被發現,先削了。”
對自己可真狠。
“……不疼的嗎?”謝含真無語:“用幂蓠就行了。”
“不方便。”林沐風認真思考:“打鬥容易掉。”
謝含真從自己的儲物袋裡翻出一個白色幂蓠,配林沐風藍白色的衣袍剛好。
“你先帶着,等去觀雲城找到壓制血脈的方法不就行了。”
等等。
謝含真突然想起:“之前,我看到申時弈有半妖妖仆,興許你宗門就有辦法。”
林沐風沉默。
“怎麼了?”
“馭仙宗有馭獸師,但半妖妖仆同樣禁止。”
似乎是想到什麼,林沐風突然神色嚴峻:“此事,先不必告知師門,原因,我之後告訴你。”
“好。”
他不說,謝含真也不追問,總之合适的時候,她也會知道。
“那我們調息恢複一下,去觀雲城看看。”
“嗯。”
幾天過去,兩人都好得差不多了,正商量去找幽昙,結果收到契約傳信。
“真真,快來救救我!”幽昙語氣焦急。
“幽昙好像出事了,我們去看看。”
林沐風點點頭,拿好佩劍,戴上幂蓠一起去劍宗山下。
劍宗山下的客棧裡,一美貌女子哭得梨花帶雨,正是幽昙。
旁邊的看客,有憐香惜玉的,有不齒的,還有蠢蠢欲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