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擡眸時,眼中又恢複了先前的神色,隐隐又多了一分期待,她擡手拿起面前的“卒”,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從它先開始學吧。”
“好!”陳酥酥會意。
她與葉筱靈輪流和施夷芳練習了一盤又一盤的棋。
施夷芳逐漸掌握了所有棋的走法,但她似乎依舊鐘情于“卒”,每每都會優先考慮與其相關的策略來吃掉對方的棋子。
不僅如此,她也并不認為“卒”的重要性低于其它棋子。
在與葉筱靈的對弈中,多次出現葉筱靈的“馬”同時圍攻了她兩個棋子,使她隻能二保一的情況。
她無法快速想到破解這種困境的辦法,隻好舍棄其一,倘是二保一中若有“卒”,她定會毫不猶豫地保下“卒”。
嗯……打仗嘛,象、馬、車、炮怎麼可能會有人命重要呢?
恍惚中她似乎又看到了千年前的場景。在極度饑餓的情況下,甚至會将陪伴了多年的戰馬殺了分與士兵們吃。
那時他們一大群人圍篝火旁,火光照亮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将溫暖訴與世間,所有人都享受着這來之不易的短暫幸福。
他們聚在一起,邊吃邊暢想着和平的未來,說到某些興奮的内容時,還會發出朗朗的笑聲。
隻是那樣的笑聲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自嘲似的笑了笑,像前幾次一樣,将“卒”移走。
傍晚時分,窗外的風停了,雨還未息。隻是淅淅瀝瀝的,全然沒有了剛才的愉悅,它默默地将雨珠漫天撒下,帶着一絲的寂寞。
結束了一場對弈,葉筱靈揉了揉太陽穴:“我不玩了。”
“好吧,”施夷芳卻還是一番意猶未盡的樣子,“那我自己再琢磨琢磨吧。”
說罷她自己便将棋子重新擺好。
陳酥酥面朝窗台,眉頭微皺,猛然想起了什麼似的,說:“Solulu?”
“我在。”
“麻煩你再去申請一套它吧。”陳酥酥背對着它,雖看不見表情,但Solulu依然能明白她的意思。
“好的。”Solulu會意。
葉筱靈知道,既然是送人的,陳酥酥自然是想送一套全新的。
她可真是一如既往的矯情。
葉筱靈起身,打了個哈欠,看到陳酥酥站在窗邊,便下意識地問:“雨停了嗎?”
“還沒。”
伴着腳步聲,随後一隻手搭上陳酥酥的肩膀:“你在看什麼呢?”
窗外下着朦胧細雨,點點的小雨滴似乎在伴奏着一首輕慢的舞曲,如煙似霧的飄灑着,繪成一副沒有盡頭的畫卷。
“沒什麼,”她喃喃道,“隻是回想起,A市的秋雨一下便是一個月。”
A市,是葉筱靈與陳酥酥就讀的高中所在的地方,有着關于她們的諸多回憶。
“可以跟我講講後來發生的事嗎?”葉筱靈微微欠身,半靠在窗台上,看向陳酥酥。
“好。”
兩人的話題悄悄地在三言兩語間扭轉,朦胧的細雨将二人的思緒帶向遙遠的地方。
那之後的高考,所有人都考出了理想的成績,陳酥酥也如願以償的去了B市。
好巧不巧的是,她和校草不約而同的去了一所大學。她去了中文系,校草則去了天文系。
陳酥酥隻當是他熱愛天文,因而放棄了其它熱門專業而選擇天文。
和她選擇中文系的理由一樣。
“唔,天文系不算是很熱門的專業,當時我其實挺意外的,”陳酥酥頓了頓,語氣中多了一分贊許,“不論熱門與否,有夢就追的孩子才是最棒的!”
雖是在一個學校,但四年下來鮮少碰面,偶爾遇到一次,也就隻是遠遠的招個手。
中文系較其它專業而言,不需要學習高數,相對輕松一些。學校裡有個很大的圖書館,閑暇時她總會選擇去那裡。
四年間,她日複一日的沉浸在書的海洋中,遍讀書山,最終以優異的成績畢業了。
或許是落葉歸根吧,她回到了那座陪伴了自己18年的城市——A市,并在母校任職,教的是高三的次重點班。
“這些年咱母校變化可大了,新建了一個食堂,還增加了校史館和遊泳館,就連咱之前那個破舊的操場都重建了,可漂亮了。”
陳酥酥回憶着,像個孩子一樣的跟她挨個比劃着新食堂和校史館的模樣。
“那是挺好的。”葉筱靈應和道,不由得心生羨慕。
“雖然我帶的班隻是次重點班,但那裡的孩子們個個也很努力呀,”陳酥酥幸福地笑着,“就像當初我們班的氛圍一樣。”
“那其中有沒有給你影響最深的某個人?”
“當然有啦!班上有個小孩的語文基礎可紮實了,從高二開始,一直到畢業時語文都是全校第一喔,”陳酥酥越說越激動,“她還說她要去我的大學讀中文系呢。”
“就跟我們那屆的校草一樣,隻不過是擅長的科目從數學變成了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