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葉筱靈,此時剛進入家門。
所有的物品都整齊的擺放在記憶中的位置。
她漫無目的地走着,習慣性的來到了自己的房間,打量起一件件熟悉又陌生的物品。
窗台下被撕了一頁又一頁的日曆、桌上整整齊齊的兩沓試卷、角落裡的各類複習資料、攤開的書、削尖的鉛筆、被磨去了八個角的方形橡皮、畫滿了各種立體圖形和各種公式的草稿紙……
曾經的自己,如此努力。
那個自己,大概已經和這間房間一樣,永遠地停留在過去了吧。
她恍然若失地離開這所房間。
房間的對面是廚房,門上醒目的位置貼着一張便條,上面是一行潦草而整齊的淺淺的字:
“你最愛吃的魚香肉絲和大白米飯在鍋裡,記得熱一下再吃。”
行雲流水,落筆如雲煙。
這是母親的字。
母親上的是夜班,下午五點就會出門,但總會提前為她做好飯菜,每天下午她放學後都會在門上看到類似的便條。
久違的溫柔從字裡行間中滲出。
如果……母親在這就好了。
她發瘋似的沖向鍋的位置,打開鍋蓋,一盤魚香肉絲和一碗米飯靜靜地躺在那兒。
當她端起魚香肉絲時,已是熱淚盈眶。
她含着淚水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鮮嫩的肉帶着蘿蔔絲的香甜刺激着她的味蕾,随後又順着喉道滑下。
是她的味道……全宇宙僅此一人能做出的美味佳肴。
真怕夢醒時分,我連這一份魚香肉絲的味道都帶不走。
畢竟……
這可是母親的魚香肉絲啊。
從夢中緩緩醒來,睜開雙眼,思緒卻還在夢中徘徊,回憶夢中已零碎的畫面,竟像是現實那般。
“你醒了?”不遠處的傾城美人眼睫微動,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氤氲的熱氣裡彌散着如煙霧般迷蒙的記憶,施夷芳淺淺開口,“整整一天了,你也做了個美夢吧?”
濕熱的水汽逐漸升騰,又在高處消散,似有若無地藏着一股暖意。
夢依舊清晰可見,夢境和現實一樣,讓人壓抑,不安全,卻又充滿了希望。
“嗯。”葉筱靈支起身子,複而看向施夷芳。
施夷芳原先淩亂的魚骨辮已被重新整理了一番,正慵懶地挂在肩頭,她眉頭微蹙,雙眸直直地盯着一旁茶杯的熱氣。
這個補給站……很怪。
先是一陣怪異的香味,讓兩人同時不知不覺地睡去,随後又是綿長的夢境,都知是夢,都不願醒,最後又是醒來的無限恍惚。
屋内的二人各有所思。
阿珍小心翼翼地從葉筱靈的口袋裡探出一對耳朵:“那個……一天前媽咪叫了幾個人來支援我們,現在應該已經到了。”
“一天前?!”葉筱靈咋舌。
見過離譜的,沒見過這麼離譜的。
一天前的事,怎麼這麼晚才說啊?
那可是戰鬥啊,一分一秒可都是要命的。
要知道……
清冷的嗓音透着一絲戲谑:“笨蛋,是你睡了一整天。”
施夷芳早已對此見怪不怪了。
雖然靈兒總會間歇性大腦短路,但更多的時候也挺可愛的。
“唔……就是我怕打擾到你們休息,所以現在才說,”阿珍滿臉委屈的飛出來,“其實援兵在更早的時候就出發了,隻不過一天前才找到你們。”
“有援兵怎麼不早說?”Solulu忽地從施夷芳口袋裡竄了出來,語氣充滿憤怒。
“這……”阿珍小聲嘀咕,“援兵那時候不是還沒趕到嘛……”
再說了,那時候她們在忙着撤退,然後又是療傷又是休息,即便是說了也沒什麼幫助,反而會打擾到她們。
“援兵肯定帶了更好的療傷器械,可不比這麼個療傷棒管用?”Solulu據理力争。
“啊……對不起。”阿珍抱歉地朝施夷芳看了眼。
“傻球,别鬧,我沒事的。”施夷芳淡淡回應。
她舉起茶杯,茉莉茶的清香沁人心脾,在朦胧的白汽下,她像往日一樣,一飲而盡。
屋外傳來似有若無的敲門聲。
緊接着就是一陣活潑的女聲:“你們好,冒昧打擾一下,我們是女王陛下的侍女,奉命來接二位前往赤城的。”
“啊啊……謝謝你們,”葉筱靈迅速打開了門,後知後覺的愣了一下,“女王陛下?赤城?”
“是啊是啊,恭喜二位首戰告捷喔,”青衣女子熱情地笑着,随後又想到了什麼似的拉着藍衣女子,“哦對了,我叫青風,她是藍鵲。”
說罷,青風與藍鵲走進木屋。
“此行我們帶來了A星最先進的武器和醫療裝備,各位有沒有受傷?”青風湊近施夷芳,仔仔細細檢查着。
“我們都沒事了,”施夷芳後退一步,與青風保持距離,冷冷開口,“你們為什麼要帶着迷香?在我們睡覺的時候,你們都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