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高橋鈴木是這麼說的。
似乎每個穿着白大褂的人,說出的話都是那麼冷漠,那麼……決絕。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她問。
“為什麼?”鈴木自嘲般的笑道,“高橋生性多疑,我若不如此操作,隻怕她們被擒獲時會死的更慘。”
他可再了解不過那個男人了。
這些人不過是他投入巨資研究的試驗品罷了,有用的時候便湊合着用用,沒用的時候反手就滅口。
他有的是錢,他想要的隻是最忠誠、最可靠的狗,隻要狗鍊子足夠結實,便會大大減少他的顧慮。
而這,正是唯一能悄無聲息保住他們的辦法。
“你是A星的天才少女,你知道主芯片對機器人的重要性,如果炸彈啟動,你是最有可能拯救他們的人。”
“告訴我這些對你有什麼好處?”她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靜,大腦卻在飛速運轉着。
“很簡單,”鈴木湊近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而後拉開距離,“我知道這對你來說有不少顧慮,但我相信,在不久的将來,我們終會是同一陣營的盟友。”
雪花無聲地飄落,紛紛揚揚落在他的頭發上。
她看着他逐漸走遠,融入茫茫雪色中。
除掉……高橋嗎?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也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吧?
進行幽靈實體化實驗,将會是他最後悔的事。
她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氣得臉都快要扭曲了。
0102紛紛出事,她必須全速去B星幫忙。
至于她們會如何做,怎麼行動,便是她們的事了,她将永遠站在她們身後。
就在這時,Solulu的短信姗姗來遲:“媽咪,主人不要我了。”
她深深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雙手快速敲擊着屏幕,給孩子送去溫暖。
她要努力做一個稱職的媽咪。
與此同時,B星戰機的某人更是心情複雜。
“所以……”他轉頭看向一旁淡定的歐陽淩川,嘴角泛起一絲苦笑,“我剛修理完戰機外面,又得來給你修門?”
後者嚴肅點頭:“沒錯。”
阮文宇:???
大兄弟,你還挺會給我找活幹。
“唉,”他極不情願地挪到被炸毀的房門旁,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最後一次了啊。”
“好,”歐陽淩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一路多虧了文宇兄,回頭我請你吃飯。”
“你小子,少給我貧,”阮文宇沒好氣道,“飯就不必了,回去了我得好好睡一覺。”
暈機暈得他神志不清,現在好不容易停在太空中了,又是讓他修這補那的,精神極度恍惚卻還要強撐着高強度工作。
等回到B星,他估計會直接昏厥到床上。
“那就睡醒了吃。”
阮文宇翻了個白眼:“吃飯可以,但下次出來别帶我。”
“诶,”被戳破心思的歐陽淩川試圖挽回點什麼,“文宇兄,你若是不來,我被困在太空,就怕是兇多吉少了。”
“我設計的戰機,就是被打出個窟窿,也能保你飛回B星,”阮文宇打了個哈欠道,“再說什麼樣的敵人能把你打成那樣,我倒是期待得很。”
“你就不能盼我點好。”歐陽淩川撇嘴。
說話間,房門已修理完畢。
準确來說是隻修理了牆面,并确保所有途經此處的電線均能正常使用即可。
然而,飛船内的警報聲卻響了起來。
“警報!警報!”
“檢測到有不明物體進攻研究室!”
刺耳的聲音回蕩在二人耳畔,直到歐陽淩川一拳砸爛了警報。
(阮文宇:大哥,那是我剛修好的警報……累了,毀滅吧……)
歐陽淩川若無其事地看了眼已經修好的房門,眸中平靜如水:“走吧,又來活了。”
阮文宇含淚:“可是我剛修完這扇門……”
“那你研究不做了?”歐陽淩川挑眉。
研究,是某人最熱愛最執着的領域,這點他深谙于心。
“好好好,我去。”
某人提着工具箱默默跟在他的後面。
他最後看了眼被砸爛的警報,輕輕地碎掉了。
合着我修完研究室了,還得回來修警報……
再也不跟這活閻王一起出來了!
絕對!
至于進攻研究室的不明物體嘛……其實是某傻球。
方才它本已因為主人的說法而心灰意冷,可媽咪卻安慰她沒事。
可是主人是媽咪的好朋友呀,事情這麼突然,怎麼可能真的沒事?
媽咪的态度讓它不由得心生懷疑,三言兩語應付過去後,它便趁着阮文宇離開戰機,準備修理外殼時偷偷溜了進來。
好在它先前被改裝過,能順利通過任何檢查,且能縮小到一粒大米的大小,便也沒被發現。
它就這麼挨個的從每個房門底下的小縫隙鑽進去檢查,終于查到了施夷芳所在的這間。
隻見偌大的實驗室正中央,擺放着一個巨型标本缸,裡面裝滿了不知名的液體,和被燒焦的她。
她懸浮在液體中,看起來是那樣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