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酣睡的我被叮叮咚咚的聲響吵醒,隐約聽到狗的狂吠。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一眼手機,現在是半夜兩點。
我打開門,炮彈般的小庫直直沖過來,這沖擊力讓我跌坐在毛毯上。好在毯子夠厚,沒有磕到也沒有發出什麼聲響。
“汪嗚嗚…”
小庫不安地把腦袋埋在我的懷裡,别看它很大一隻,其實很敏感也很膽小。我輕輕地撫摸它顫抖的身體,輕輕問:“怎麼了?”
它發出嗚嘤嘤的聲音。大約是疑心病發作,我安撫完小庫後就站了起來。
“沒有什麼好怕的,稍微等我一下。”
說着自我安慰般的話,我拿起手機,蹑手蹑腳地靠近大門。貓眼裡沒有顯示出任何異常,空蕩蕩的通用走廊隻是擺放着其他住戶的雜物。
我把身體輕輕貼在這扇鐵門上,專心注視着貓眼外的世界。
就好像屋内的我不把小庫的不安放在心上,轉身就睡了一樣。
把手機的亮度調到最低,我維持着耳朵貼在門上,一隻手高高舉起手機、攝像頭對準貓眼側面的姿勢整整半個小時。
終于甯靜的夜晚發生了變化,腳步聲從門外側面傳來。很輕,不像健壯的人,我想是個男性。
停留了一會,他離開了。這裡的鐵質樓梯有些舊了,正常人上下樓都會發出聲音,我自然也聽到了嘎吱嘎吱的響聲。
收回舉起的手臂,我在黑暗中沉默地看着半個多小時的視頻,小庫回到了我的身邊。有毛茸茸的它在身邊,我覺得不安被驅散了不少。
沒有快進,我專心看着小小的手機熒幕。28分12秒時門外的人出現了,因為是黑夜加上這個年代的設備限制,我隻能模糊看出他的大概特征。
和我差不多大的年紀、搞了發型、脖子上有紋身,圖案看着像野獸。最後一點可能是我的先入為主,他看起來有些神經質。
隻是單純的精神病患者,還是……我卻想不出懷疑對象。
“這個年紀,身份的話…大概又是不良暴走族吧?”
他的外形我沒有印象,不良的造型基本上都很有特色。不過換個發型就像換了個人似的狀況也很常見。
總之先定個大緻的懷疑方向,我這麼想。
第二天吃早飯的時候,我狀似不經意地抛出這個話題:“昨天晚上小庫不知道為什麼很吵。”
“這麼說起來迷迷糊糊的時候是有聽見。”三谷看起來在努力回憶了。
“或許是有怪物在附近遊蕩,”我說,“偉大的「庫蘭之光」是不會随便施舍世間警告的。”
“治安也沒有不好到這種程度,”意外理解了我意思的三谷打包票,“安心吧學姐,至少這附近是不會有壞不良出沒的。”
“不良本人如此打包票嗎?同類相殘真是悲哀啊。”
三谷棒讀:“是啊,真悲傷啊——不過比起那種事,不先吃嗎?”
我捧起碗快速地進食,腦袋裡構思該如何調查這件事。
我不會輕易把昨晚看見的人說出去,因為誰都有可能是共犯。
不論感情,單論條件,我的鄰居有足夠的可能聯手别的不良把我嘎了。感情上不願意這麼想,但理性依舊在不斷構思各種可能性。
夜晚我來到了歌舞伎町,半間修二打發時間般通過街機為對手帶來慘敗,我坐在旁邊的設施上,雙腿因為無聊晃來晃去。
很少有不長眼的來找茬了。這裡大部分人對我的存在已經習以為常,新人也會被自以為已經熟悉情況的人帶歪。
“那個女生是?”
“等等不要指她啊。還有小聲點,她是半間修二的女朋友啦,而且這裡有點問題。小心招惹上了。”
他指指自己的腦子,對方恍然大悟。
“哦哦!”
就像這樣的對話,比比皆是。
有些不耐煩了,我從設施上跳了下來,在街機前俯身,非常刻意地盯着半間修二的手,還發出了“盯——”的拟聲詞。
半間修二不慌不忙地解決掉了對手,屏幕停留在結算畫面,這才把注意力分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