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key沒有想過會在醫院裡遇見她。
這場意外的相交莫名充斥了讓他遺憾的要素。她的熟人被東卍的事情牽扯到進入病房,Mikey知道她理應像那對父母一樣心有埋怨。可她卻什麼反應都沒有,隻能感受到她對Draken的态度有些許欣賞。
不是厭惡到不願多說,這個人是感情淡薄的、她隻是不在乎,Mikey感受到這些。
她對Draken的欣賞和他沒有關系。自己不是Draken,也做不來他的方式。
這事就應該被鑲嵌在回憶中的普通一角,如果Mikey當時沒有感受到内心被裹挾在混亂感情中那絲足夠被稱為妒意的煩躁的話。
“你不懂技巧,讓餘來吧。”
蹲在他身側的少女戴着滑稽的天狗面具。Mikey看着礙眼伸手就要把它摘下來,最後還是沒那麼做,隻是别在了少女腦袋一側。
露出了那張精緻的臉,烏發紅瞳,帶着點赤色的細軟發絲正好遮住脖頸。
她好像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變得不穩定,Mikey想到那時醫院裡看見的人。少女的身影被向脆弱模糊處打磨,幾乎就要和記憶中的某個場景重疊。
這時少女撈起了金魚,紗制的手套半遮半掩,襯出有些尖銳的蒼白。水柱落在Mikey的膝蓋上。
她的動作不算賞心悅目甚至還有點粗暴。少女讓攤主把魚給她包起來,最後獲得了一隻裝在印花塑料袋裡的小金魚。
“給你。”
“哦。”Mikey接過。沒有想道謝的意思,畢竟他也不是很想要。
但他心思活躍起來。原本她可能是打算陪三谷的,但現在來他這裡了,那幹脆接下來他們就一起去玩好了。
“Draken呢?”
少女的直截了當的話讓他臉色沉下來,Mikey嘟囔了句“誰知道”。手裡的金魚突然變得和賄賂似的燙手,但他沒有放開。
她轉而問:“你喜歡東卍嗎?”
那還用問嗎。他心裡想。也許是情緒表達在了臉上,他聽見那人笑道:“愛惜一個東西可不能這麼做。”
他們此刻還站在金魚攤前,Mikey手中拿着裝了金魚的袋子,袋口被一根廉價的紅繩系住。少女纖細潔白的手指輕輕捏着繩子一端,“唰”扯開。透明的水頓時傾瀉而下打濕了Mikey的衣擺和褲子,那條魚也跳回了盆子裡,攤主看見這樣冤大頭的行為沒打算吭聲,權當情侶樂趣。
Mikey的注意力全在她順手塞到自己手裡的紅繩上。
“你和Draken兩個人吵架倒是無所謂,但你們代表了東卍。如果你們不和,底下會看熱鬧不嫌事大、跟着分裂。這不是你們兩個人能決定的事,你不希望自己喜歡的東西就這樣四分五裂吧。”
适當服軟,為了你喜歡的東西。少女柔聲說教。
假正經。Mikey感到煩躁。
“你要是想把你的朋友撈出來不如早點找我,”她打趣般說,“我認識很好的律師。”
Mikey沒把她的玩笑話聽進去。她沒立場和他說這個,但又想到那時在醫院,她的熟人就是因為不良沒能做到自己解決自己的事被牽扯到的。如果他和Draken繼續吵下去,又會發生那樣的事嗎?
可因為幾句話就去服軟,總感覺好憋屈,Draken也想道歉了再說吧。
這麼一轉,他倒是忘記衣服被打濕的事了。少女咯咯笑了起來。
“汝這副蠢樣。”
“啊!”
不遠處的艾瑪看見這幅景象,表情不禁柔和了下來。看着Mikey變回往常的樣子,和那女孩一起在各種攤位玩不由得入了迷。
但她在原地站太久又是一個人自然被搭讪了,拒絕掉後發現三谷人不見了。
等等,說起來那女孩是三谷的女朋友……?
沒等她琢磨出不對勁,雨滴就從天空中落了下來,難得的祭典居然下起了大雨!艾瑪苦悶地歎氣準備找個地方躲雨,卻看見那女孩和Mikey分開,向某個地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