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也很迷茫，雖然他依舊想回國，但是相比一個不确定的前路來說，還是有輪廓的那條更為容易選擇，雖然他也不知道這條路通往何方。

idol在他下意識的想法裡，似乎并不是什麼好的東西，但是他卻實實在在走在這條路上，沒有什麼資格去看不起。

先就這麼着吧。

他忍不住雙手扶額，兩手的指節被凍得通紅，微擡頭，透過手腕望向窗外。

天色已經黑沉，白色的路燈下有無數星星點點飄浮，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雪花，米粒般大小，在燈的照耀下閃閃發光。

“首爾下雪了呢，真是好多年都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了呢。”司機感慨。

聽不懂的方嘉瑞默不作聲。

夜色中，TAXI在車流與大雪中穿梭自如，最終停在了一棟大樓門口。

來去的車費花光了方嘉瑞所有的錢，沒有多餘的錢給他買傘，他在毛線帽上又戴上羽絨服的帽子，裹緊衣服穿過停車場，等到了大樓門前，他忍不住呼出一口氣。

刷卡進入閘機，方嘉瑞迷茫地站在了電梯前。

他給社長打電話，詢問幾樓，緊接着又聽到叽裡咕噜一堆話，估摸着社長又是在罵他。

但無所謂，他聽到了顯眼的“5”。

他其實有些猶豫要不要和這裡的人說他的真實情況，因為很多東西是瞞不住的。

方嘉瑞是個果決的人，所以在聽見和那段叽裡咕噜話語相似的聲音時，他果斷地将自己的情況全盤托出。

而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社長足足愣了一分多鐘，才用一種頗為不可置信的語氣慨歎道：“嘉瑞啊，今天可不是愚人節。”

最終他在方嘉瑞真誠的眼神中敗下陣來。

車浩傑沒想到韓劇裡的劇情真實發生在了現實裡，他最最看好的臉蛋天才居然失憶了，為他他甚至忽略了他唯一的缺點——國籍，但是他居然失憶了。

“哎一古怎麼會這樣？”

車浩傑帶方嘉瑞去了自己妻子的私人醫生開的診所，對于如今經費緊張的他來說，錢自然是能省則省。當然，必要的投資還是應該做的，像嘉瑞這種偉大的美貌，怎麼能讓它在黑暗中不被看見呢？

“是神見到都會驚歎的美貌啊！”

車浩傑正打算點頭，猛然發現這話不是出自他口，而是來自他旁邊——他妻子的私人醫生。

“是讓我悲慘的人生擁有靈魂的一張臉。”

“難以想象要是這張臉在我身邊，我會有多快樂！”

這确實是醫生這輩子見過最偉大的一張臉，無論是眼睛、鼻子還是嘴巴——

這鼻子不知道是哪家醫院做的？

“喂！不要對着我們家孩子發花癡啊！你可是醫生！”車浩傑不高興地站到了方嘉瑞前面，擋住了他。

醫生頓時臭了臉。

誰想看boss的煩人精老臉丈夫啊。

她撇撇嘴，拿出工具，給方嘉瑞一一檢查。旁側的車浩傑如同盯犯人一樣盯着她，眼睛就差沒放出鐳射光了。

“最近有受什麼刺激嗎？或者腦袋遭遇過撞擊嗎？”

方嘉瑞一臉茫然。

醫生不由嘀咕：“語言功能也喪失了嗎？你還記得你是誰嗎？”

方嘉瑞摸出手機，打開翻譯軟件，對準她。

醫生不厭其煩地重複了一遍。

方嘉瑞：“記得自己的名字。”

手機忠實地将他的話翻譯成韓語。

醫生的眉頭緊皺。

“你不要給我們嘉瑞開那種激素藥物啊，他不能長胖的！”車浩傑重複。

醫生翻了個白眼：“那就隻能保守治療了。”

大腦以及精神相關的藥物，很少沒有副作用。

“保守治療？”

“是的，好好生活，說不定哪天神想起了這件事，就回來幫他愛的孩子恢複記憶了。”

“你的醫術真是我見過的最差的醫術了。”

醫生死魚眼，如果車社長不是她boss的丈夫，她是不會讓他踏入她診所一步的。

車浩傑帶着方嘉瑞走了，他一面覺得這個醫生不靠譜，一面又不願意花錢給方嘉瑞治療，怕他長胖。沒錢的困境讓現在的他寸步難行。

或許他不該在老婆面前誇下海口說他能創造出全世界最偉大的娛樂公司？

可是他都走到這一步了。

目送方嘉瑞進去後，車浩傑在大樓外點燃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