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輕飄,尾音有不明顯的上翹,仿佛帶鈎子。
和蔣司修腹部的溫度不一樣,大概是在空調房裡呆了會兒,她的腳心是涼的.
冰涼與灼熱,隔了一層襯衣抵在他身上,格外明顯。
蔣司修和她對視着,良久,喉間輕滾,就在程輕黎以為他不會再有什麼動作,正打算低頭從他手裡抽回自己的說明書時,忽然被人提着腰拎了起來。
程輕黎下意識掙紮:“你又要打我?你打啊!”
話音未落,意識到蔣司修抓着她走的方向是大門口。
還沒等再掙紮,門被打開,雙腳挨地,她已經被扔了出來。
“......”
“蔣司修!!”程輕黎擡手捶門。
感謝半個月前她剛過來時,溫蘭不放心,找人把蔣司修這公寓的門鎖換成了帶可視屏的,現在兩人一個在内,一個在外,還能暢通對話。
門裡的人抱臂,垂眸睨着門鎖上巴掌大的可視屏,問得平靜:“還鬧嗎?”
好在門口有地毯,程輕黎不用光腳踩在地上,她胸口上下起伏,瞪着門,繃唇不說話。
“沒問你?”門裡的人又開口了,“還鬧嗎。”
程輕黎沒答,語氣很沖:“你當和尚去吧!”
“不要跟我說其它的,”蔣司修臉色冷然,抱臂的手沒放下,“我現在問的是你還鬧不鬧了。”
程輕黎咬着唇低頭,偏開視線,表情倔強,就是不回答他這個話。
蔣司修治不了她:“行,那你就在外面站着吧。”
蔣司修說完這句,房間裡沒再傳出聲音,程輕黎半垂眸,盯着自己的腳尖,以為他走了。
門口的地毯深灰色,襯得她的腳愈發白,她腳尖動了動,看了會兒,眼眶沾了點紅,别着臉吸了吸鼻子。
門裡的人根本沒走,自始至終都看着屏幕裡女孩兒,須臾,他前頸的喉結再次滑動,視線從可視屏上掃過去,終于,似是無奈的,擡手把門按開。
門一開,程輕黎胳膊蹭掉臉上的淚,看也沒看開門的人,撥開他就往裡走。
她怒氣頂得太足,手上的力氣自然不會小,蔣司修被她推得往後踉跄。
幾秒後,砰一聲響動,蔣司修再回頭,程輕黎的房間門已經被關上了。
他垂手站在玄關處,眸光落在遠處緊閉的門闆,靜默幾秒,垂在身側的手撚了下指腹,之後微不可見的歎息,挪開視線,彎腰從地面撿起程輕黎剛掉的東西,放在架子上,關上了大門。
屋内,程輕黎正在洗澡。
公寓有兩個浴室,一個在外面,一個在她的房間裡。
但她平時喜歡在外面洗,因為那個浴室蔣司修也會用,有他的味道。
像發洩似的,她把幾近空掉的沐浴乳瓶子扔在架子上,咣當兩下,瓶子在金屬架上彈跳,任花灑的水流沖過她的腿面。
剛在門外那個髒地毯上站了那麼幾分鐘,她的腳都蹭髒了。
這麼想着,怒火再次頂上來,但左右看了看都沒有什麼能扔的東西,叉着腰仰頭喘氣。
反複幾次,她終于關了水流,抽過架子上的浴巾,把自己裹起來。
眼睛依然紅着,屬于半哭不哭,又生氣又憋着淚的狀态。
她扔掉浴巾,随便套了件衣服,拉着被子爬上床。
沒人過來敲門,但門外一直有窸窣,或者拖動物品的聲音,估計是蔣司修在收拾她買的拿兩大兜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