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房間門被從外推開,畢桂玲端了一壺茶、兩個空茶杯進來,笑着說:“慢用。”
“你想算什麼?”待畢桂玲出去,捎上門,戎玉怡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袁康曜的壽命。”
“忘記告訴你,壽命國運不算。”戎玉怡翻開手中的書本,慢條斯理道。不是不能算,而是——前者晦氣,後者不尊重,也不會算。
闫梧桐知道這一行大大小小有自己的顧忌,壽命國運輕易不能算,她倒也不是非要算這個,闫梧桐主要是想看看袁康曜這人的财運,命都是其次的。
“财運是吧,行,八字。”
闫梧桐連忙打開包,從裡取出一張紅紙來遞給戎玉怡。戎玉怡展開這張單行紙,紙上寫着袁康曜的四柱八字,精細到出生那一分鐘。
闫梧桐說:“我花好大力氣才從我阿媽手中套來的,還好當年算我倆八字的時候,我媽留心記了下來。”
戎玉怡沒理她,将紅紙攤開,蠟燭壓邊,對着袁康曜的八字默默排盤。
闫梧桐喝着畢桂玲送進來的普洱茶,苦苦澀澀的,不好喝,她喝了兩口便放到一旁。戎玉怡拿到紅紙後便沒再擡過頭,左手翻書,右手攥筆在紙上寫寫畫畫。房間裡靜悄悄的,唯有排氣風扇在運作,偶爾樓裡傳來沒點輕重的動靜。
如此過了幾分鐘,戎玉怡終于停下唰唰的筆,擡起頭來喝了口茶,說:“金旺而堅,但金旺無制,可能導緻固執己見,不利于聚财。袁康曜是大富大貴的命,可惜來的快,去的也快。”
闫梧桐心裡一個咯噔,眉頭緊皺:“這麼說,泰生這次沒得救了?”
“我算的不是泰生吧?”戎玉怡盯着卦象皺眉,摸了摸下巴。
“哦,對,說老袁。你直說吧,我受得住,老袁到底能不能撐過這次,以後還有沒有錢吧。”闫梧桐的耐心似被架在火上烤,“當初算命的說我命裡旺袁康曜,但也沒說過能旺多久啊。”
“要我幫你起一卦嗎?”戎玉怡擡頭看她,反正費不了多少時間。
“那不用。”闫梧桐知道八字時辰給到這些人,基本等于人生透明,甭管戎玉怡算得準不準,萬一準呢?
戎玉怡倒沒堅持,低下頭盯着卦象說:“你的八字應該是補充了袁康曜的命局。”
“什麼意思?”
“他金旺無制,辛金過于旺盛,導緻金多木折,需要火來克金,以及土來生金……以達到陰陽平衡。如果是你的八字補了他的命局,當初給你們算命的命理師這麼說的話,倒也合理。”戎玉怡沉吟琢磨片刻,“嗯,合理。如果沒你影響,這八字挺難看的。不過說這些沒意思,有你是他命中注定的,所以從某種程度來看,袁康曜還挺幸運的。”
這番話聽得闫梧桐狠狠一愣,前半句是聽不懂,後半句是茅塞頓開、如夢初醒。她一直被禁锢在自己的八字會旺袁康曜命局的思維,怎麼也想不到,原來旺不旺,竟是取決于自己怎麼做!
“現階段财運很好,這次撐過這道坎沒有任何問題。将來,将來,唔……”戎玉怡聲音升起又降落,故作停頓,沉吟片刻。
“将來怎麼樣?”闫梧桐渾然不覺自己被她故弄玄虛的語氣帶入了氛圍,連忙追問。
“先不說那麼遠的,卦象顯示,他下半年還有一道坎。”
“什麼?”闫梧桐狠狠一震,瞪大雙目對着戎玉怡,“那,那?”
“放心,能邁過去,反正人活着。”就是會有牢獄之災。
戎玉怡把最後幾個字堵在喉嚨,沒說出去。又補充:“這個你可千萬不能提醒他,否則讓你頂災就不好了。”
闫梧桐被蒙住,連忙點頭:“你放心,我不會說,既然最終能邁過這道坎,那就意味着他最終也沒事嘛,我何必提醒他?”
他何止沒事,他甚至相當長命。
戎玉怡笑笑,說:“将來财運平平,收入穩定,”監獄會給勞動工資,“不過顯示子女宮有錢,所以也可能放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