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天氣有些不太好,陰沉的天空襯得小院内一片蕭索。
方才還空曠的前院,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馬車,不,也許根本就不該稱其為馬車,怎麼說呢,此車樣式和材料與宋良宵所了解的古代車式雖然有不少區别,終歸還是四個輪子的車身,屬于認知内車的範疇,可拉着車的四匹“馬”,她就真不知該怎麼形容了。
它們四肢着地,也生着如同馬匹一般高大的身軀,可頭卻似鳄魚,馴鹿角,穿山甲尾,甚至全身都覆蓋着密集的鱗片!
就算她不研究曆史也知道,除開上古神話故事,這種動物不曾存在于任何一個史冊記錄之中!無論野史還是正史!
巨大沖的視覺沖擊使得宋良宵第一時間忍不住驚呼出聲:“這是什麼?!”
這會前院聚集着不少人,大部分都沉默不語,有小部分少女彼此間交談也是輕聲低語,所以她這一聲驚呼,立刻引來不少的視線。
衆少女們一看是她,目光都不由帶上了譴責。
面對那麼多嫌棄厭惡的目光,宋良宵下意識解釋道:“你們不覺得有問題嗎?這些馬那麼奇……”
話隻說到一半,四周的目光又都全部收回,就像無事發生一樣。可能是聽不懂,也可能是沒誰願意搭理她,總之宋良宵話到一半讪讪的閉上了嘴,但腦海中卻是翻江倒海,如洶湧波濤不得平靜!
面對這些奇怪的“馬匹”時所有人都習以為常,這裡真是自己所熟知世界的古代嗎?!
宋良宵所有的認知都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戰!她目光一直都無法從那些奇怪的“馬”身上挪開,并不停的想這是不同與地球的平行世界還是某位網絡寫手筆下的一本故事?甚至開始懷疑起自己所受九年義務教育,三年高中,四年大學都白讀了!
惶惶而不知所思中,院裡十五名少女被六名婆子分成三組,打頭那一組直接坐上了這輛奇怪的“馬車”。
宋良宵與之前房間裡的四名少女在最後,被兩名婆子領着來到院外。
原來另外還有兩輛與院裡一模一樣的“馬車”因為前院太小無法停放而停在了驿站外。另外還有許多穿着黑色軟甲戴着頭盔像是護衛又或士兵的男子們,騎着同樣的“馬匹”,将“馬車”牢牢圍在中央。
這自帶院子的木樓就建在一條簡陋的道路邊上,站在路旁一眼望去都是群山峻嶺,估摸着應該是驿站一類供人歇息的地方。
很快宋良宵她們也被兩名婆子趕着上了其中一輛“馬車”。
車内空間不算小,有兩排對臉包着軟布的座位,最前頭還有一張小茶幾可以擺放些小物件,座位下邊似乎還可以拉伸,目視若是能拼起來,應該可以将兩座位連成一個容納下五六人的通鋪。
另外車兩側各有兩扇小窗,窗外已用金屬條封死,隻能透氣但不能将頭手伸出,乍一看感覺有些像現代押送罪犯的警車。
萱草率先找了個位置坐下,圓臉叫蔻兒的少女挨着她也坐了下來,剩下文靜少女同樣擠到了萱草身旁,最小那名少女也跟着挨着三人而坐,熟料後邊上來的婆子朝着她瞥了眼,便命令道:“坐對面去。”
少女顫了顫立刻紅了眼,不情不願的坐到了三人對面。
宋良宵自然也沒得選挨着少女坐了下來,兩名婆子一邊一個坐在車尾位置,如同看守似的将她們全部都堵在了裡邊。
不多會,車身是一陣輕搖,車跟着動了起來。
宋良宵擡眼看了看被封死的窗外,看到天上雲朵開始往後飄動,她們正朝着未知的方向在前行。
“馬車”……不,可能叫獸車更為妥當,一路晃悠,速度不快不慢。
車内一直都無人說話,氣氛壓抑。
宋良宵被搖晃的馬車晃得有些暈乎,加上之前每晚都睡不好,于是在不知不覺之中閉上了眼睡了過去。
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粗魯的将她晃醒,睜開眼瞬間婆子那張粗糙嚴肅的臉直接放大在眼前:
“起來,下去!”
宋良宵被這張臉吓了一跳,還有些愣神,也聽不懂這婆子的話語,隻呆呆盯着她看。
還好對面三女率先站了起來,一個跟着一個下了車。
宋良宵這才反應過來,也跟着走了下去。
外邊已近黃昏,天空不知何時褪去了陰沉,昏黃的日暮照在荒野之上,四周都渡上了一層赤色霞光。
若是還在熟悉的M城,宋良宵此刻一定會拿出手機來記錄下這一幕美景,可眼下身在不知名的異鄉,自己有可能還要被當成牲口一般賣給陌生人做牛做馬,她無論如何也都開心不起來,心中對家裡的思念是越發濃烈。
到這裡已經第四天了,她和唐成的婚禮也不知怎麼樣了,會不會也有一個陌生的魂魄進入到自己身體裡代替她和唐成結婚,又或者幹脆她的身體陷入了昏迷,甚至是……死亡?!
宋良宵紅了眼眶連忙甩甩頭,将這些可怕的念頭給甩開,為了轉移自己注意,她開始環顧四周。
發現除了她們這三輛獸車外,還有兩三輛簡陋的闆車跟在最後,上邊堆放着不少的東西。
守衛們分成兩隊分列在獸車兩旁,大緻數了數約有二十餘衆,最前邊處有一名騎在鳄魚頭異獸身上,手握刀柄四處查看的高壯漢子,看穿着和頭戴的甲盔應該是今次帶隊的護衛頭領。
除開他之外,護衛們三三兩兩都已經下馬,有的将獸騎栓好,有的去拿物資,還有人在四處尋找木枝,忙着堆砌樹枝雜草準備升火,剩下還有些護衛在離他們不遠處一條小溪旁洗刷着大鍋和盆,顯然今夜他們是要在這裡紮營過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