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動着,徐老師的目光牢牢聚焦在台上的顧凱興身上,順便看誰偷偷幫他作弊。
顧凱興撓頭,第一個gui字他不知道,就随便寫了個“鬼”字,引發了幾聲哄笑。
第二個yuan字,顧凱興腦海中那種奇怪的“這字我好像會寫”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徐老師清晰明了地見證,顧凱興全程背對同學,寫下了一個“鬼”一個“垣”。
徐老師心中又驚又喜,面上卻不顯,依然鎮定自若地繼續報生詞。
一串生詞報完,顧凱興的正确率幾乎過半!
就連顧凱興本人,盯着黑闆上自己寫的一排生詞,都覺得不可思議。老天鵝啊,我是怎麼記住這麼多奇形怪狀的字的?
徐老師見狀,此前因為顧凱興搗蛋破壞課堂紀律而生的氣也消下去了不少。
“顧凱興這次不錯,就算錯了一些,也能看到不少進步,至少認真聽進去了一些内容。”徐老師還算獎懲分明,忽然又冒出來一句,“看來小高老師有點手段的啊,這才幾天,10班就開始變樣了。”
走下講台的顧凱興,用幾乎沒人能聽見的聲音小聲嘟囔:“我怎麼覺得徐老師有點酸呢……”
誰也不會把雕塑當回事。
直到下午,從同學到老師才終于發現事情不大對勁。
上課慣常打遊戲的曹毅,隻是前排同學背誦時打開思政課本瞄了一眼,就在抽查背誦時遊刃有餘;
前兩節曆史課都跟着黃瑩瑩偷跑出去玩的顧青麗,隻在随堂檢測前随手翻了一下書,居然也能把上兩節課的知識點記了個大概,随堂檢測沒有交白卷,反而得了二十幾分。
當然,這些同學都屬于傳統意義上的“差生”,副科老師連他們的名字都不一定記得住。多蒙對或者少蒙對幾道題,老師根本看不出太大區别。
隻有切身體會到記憶力增強效果的幾個學生暗自驚訝。
放學後,顧凱興對同桌林鷹吹牛:“也許我真就是一個天才,連王宇都背到頭疼的古文,我看兩眼就會了!”
林鷹慣知同桌是個逗逼:“你就接着吹吧!你偷偷在家看書,就為了今天能在徐老師面前抖那個‘站黑闆’的包袱罷了!你以為我猜不出來嗎?”
顧凱興反駁:“真沒有。我顧凱興像回家會預習的人嗎?我今天就是狀态特别好,稍微看了幾眼,生詞就好像被針筒打進我腦袋一樣。不信的話,你随便挑一篇誰都沒看過的課文,我再試一次。”
林鷹随便翻開語文書靠後的一頁。好家夥,《逍遙遊》啊,出了名的拗口,而且虛詞巨多!
顧凱興看着這一篇文章,也有些為難,但想起剛在同桌面前誇下的海口,十幾歲少年不服輸的性格占了上風。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吹之,哦不,生物相以之,不對,生物之以息……”顧凱興捧着書本念得嗑巴。
林鷹樂不可支:就這,還好意思說自己是天才?
可第二遍念下來,顧凱興語速明顯快了不少。有些句子不用看書,就好像印在腦海中了,讀起來也順順當當。
林鷹沒有意識到,他已經默默張大了嘴。
坐在這兩人斜前方的田潼曦,臉上依然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耳裡卻把兩人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她沒對任何人明說,卻和顧凱興有一樣的疑惑。今天自己是怎麼了?沒看兩眼的課文,一下子就記住了,雖然并非完美無瑕,卻遠超自己平時的水平。
顧凱興也一樣?
第三遍,顧凱興已經能脫稿背誦《逍遙遊》中的個别句子了,不光那些名句,連“則風斯在下矣,而後乃今培風”這種大半虛詞的句子,顧凱興都背了下來。
林鷹跟着看了三遍,沒有讀,卻也發現自己能把課文用眼神順下來了。
趴在桌上裝睡的田潼曦,聽顧凱興把課文連讀帶背順了三遍,一邊還在回想着自己在語文課上高于平均水準的表現,她一邊不知不覺跟着顧凱興背書的節奏,将《逍遙遊》中的隻言片語背誦了出來。
顧凱興受到雕塑的影響,記住了40%的内容,田潼曦又從顧凱興念出的不知對錯的段落中記住了一部分。
不多,但足以讓看似迷糊,實則清醒的田潼曦開始思考。自己、顧凱興、逃了兩節曆史課的顧青麗,到底怎麼了?
收拾完包,田潼曦裝作不經意,朝還在背書的顧凱興方向瞥了一眼,餘光掃過朱家榮的座位,雙眼一亮。
“這個裝置,有魔力吧?哦,丁悅啊。看來明天得問問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