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樣,你們才願意松手?”褚知白掙得有點累,還稍微有點絕望。由于心态發生了一絲絲變化,加上一時半會沒什麼好辦法,她幹脆開始打直球。
她本來也沒指望對方會如實回答,隻是自己單方面臨時擺爛一下,但沒想到的是,這些怪物倒也坦蕩。
“您就沒有什麼想要的嗎?”簇擁在她身邊的百八十人異口同聲回道。
聞言,褚知白出神了半秒。
就在她恍惚的這片刻工夫裡,人群忽然齊刷刷松手後退,讓出一條道,露出盡頭迎面而來的身影。
衣着整齊的侍者将一輛滿載的小推車停至褚知白跟前,微笑着告訴她:“留下來吧,它們會成為您的貓,永遠陪伴,對您百依百順。”
品種、年齡、大小、花色各不一的貓咪在小推車的架子上或站或躺或蹲,喵喵咪咪,嗲聲嗲氣叫着,睜着無辜又水汪汪的眼睛,争先恐後地來蹭褚知白,讨好她。
黑發姑娘立在那裡,眼神直直地看着這些貓,似乎在猶豫。幾秒鐘後,她緩緩伸出手,在離自己最近的橘貓頭上輕輕摸了兩下。
看到這一幕,原本就忐忑的韓琵簡直要急瘋了,若不是侯不夜還沒安全脫險、自己等着接應沒法走開,他說什麼也要沖下去把人搶回來。
花發胖子學着剛才褚知白騙自己的說辭,大叫:“白白,我這的貓更好,會後空翻,你想不想過來看?”
以為已經得逞,諸位侍者對花發胖子的垂死掙紮不屑一顧。在他們灼灼的期待目光中,女青年笑了。
這就對了,笑吧笑吧,幸福地笑出來,然後和其他那些人類一樣,永遠留在這裡。
“雖然不知道你們是怎麼捕捉我的想法的,不過,變不出我的家人,隻是拿些貓來充數,是不是太寒酸了些?”
她對上衆人不可思議的眼神,揶揄道。
“想做我的貓咪,得先跟我回家見過家長才算數噢。”
“這,這些都,都是會讓您認為很可愛的貓,您為什麼……”推來小推車的侍者結結巴巴,因頭一回失手而震驚。
剛剛那個穿風衣的男人,大家始終無法聽到他的心聲,隻能放走了他,倒也不必勉強。
可眼前這位女生,所求十分明确。盡管沒法幻化出她的家人當誘劑,好在她對一隻橘貓也萬分想念,足以借此去拿捏。
隻要萌生出一點點的願望,在規則影響下,它就能無限膨大,蠱惑人心。
這位侍者甚至很細心地沒把對方反感的無毛貓放進去,他想不通,明明細節都對得上,怎麼就失敗了。
架子上橘貓也有很多,都是按着褚知白的喜好去挑的,錯不了,還個個比那隻胖貓聽話可愛。
“居然還需要我教你怎麼來害我嗎……”褚知白無奈地歎了口氣,心平氣和,要不是場合不對,語氣甚至算得上寵溺。
見無人擋路,她知這關算是過了,便穩步往出口方向走去。侍者亦步亦趨跟在她身後,執着于一個答案。
“但是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呢,這對我有什麼好處?”女青年道是不打算理會,但依舊悄咪咪用了信物橘貓相片。
侍者表示,作為交換,下一批進來的人類裡面,他們放出五個名額,不對這五人動手。
擔心褚知白不相信,他又信誓旦旦補充道,有規則約束他們,他不會撒謊。
既不損己,又可利人,哪怕往壞了想,對方實際上在騙人,自己給出的答案也無法讓怪物拿着進行針對破解,不會害到後面的玩家。
褚知白稍作合計,覺得尚可,與其達成了交易。
“我很好奇你們究竟是什麼東西,是被人為設計、制作出來的産物呢,還是哪個未知世界的生物存在?你們對人類的各種欲望了如指掌,卻又沒法準确理解因情感而生的心願,真是奇怪。”
黑發姑娘朝前方招招手,示意韓琵和剛剛清醒的侯不夜放心。
侍者沒吭聲,女青年本也沒期待對方交底,她繼續自顧自說了下去:“那隻橘貓對我來說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有它陪伴的那些記憶、它對這個家的感情都注定了其不可替代。”
“我的貓,貓,這是兩個不一樣的概念。你帶來的這些,無論怎麼可愛,終歸都是赝品罷了,哪裡能騙得到我。”
愛是包容的,且具有排他性。任旁的如何好,人充其量也是誇兩句,始終隻會認定自己的那一個。
這不光生效在愛情中,也适用于親情,更可作用于主人和寵物間的羁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