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各種恐怖遊戲和電影裡,血總是容易惹來一些麻煩,必須防患于未然。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雖然感覺不到痛,但身體好像已經開始因受傷而變得虛弱。
黑發姑娘右手抓着樓梯扶手,慢慢走上樓,按着地圖指引找到了醫務室門口。
門虛掩着,室内沒開燈,點滿了血紅色的蠟燭。随着她開門進來帶起來的風,燭火微微搖晃。
裡頭空無一人。
見桌上放着“我若不在請自便”的牌子,褚知白也沒客氣,在醫藥櫃裡翻出了紗布繃帶剪子以及消毒酒精。她感覺衣服被血粘連着貼在了皮膚上,索性直接往背後倒了好些酒精,然後将再次濕潤的衣物輕輕揭離身體。
這麼一折騰,尚未完全止血的傷口再次裂開。
酒精是種刺激性很強的液體,接觸傷口會産生劇烈的疼痛。倘若沒有炸雞糖,她可不敢這麼莽。
黑發姑娘在心裡默默感激了下侯不夜,同時嘴裡咬着繃帶,将自己的後背狠狠纏了幾圈,算是勉強做成壓迫止血。
痛感一旦缺席,她下手也沒什麼顧忌,不用小心翼翼,傷口因此也被包紮得很好。
弄完這個,褚知白又用酒精将厚紗布澆濕,在衣服的傷口附近來回擦了好幾遍。直到紗布擦不出顔色,确認衣服上沒有殘留血迹了,她這才穿戴好,帶着一身濃郁的酒精味前往3328号教室。
黑發姑娘生平沒受過這種程度的傷,但也可以預想到,三粒炸雞糖用光後,她的行動能力鐵定要大打折扣。
要将損失降到最低,她就務必得在這段時間裡找到通關副本的辦法。
教學樓在這棟樓的對面,再次路過大樹時,剛在死亡邊緣走上一遭、心境變化的褚知白已經對那幫折脖子的玩意兒免疫了。
教室裡頭仍有一大半空位置,顯然學生還沒來齊,已到場的學生讓女青年大開眼界。
一個個都是如假包換的妖魔鬼怪,在教室内晦暗不明的燭火照耀下,它們的臉龐顯得尤其猙獰。
【為什麼這個校園到處都是黑乎乎的,就不能多點上幾根蠟燭照明嗎?看久了我都感覺自己快瞎了。制作組想偷懶不做細節也不用這麼過分吧。】
一條彈幕吐槽,引起一連串表示贊同的“+1”附和。
【前面的,這你就不懂了吧。燒焦人不是說了麼,這裡的鬼怪都來自于恐怖作品。你看有哪幾個怪的設定是喜歡站在大太陽底下亮堂堂地做怪的,不大都藏在陰暗的角落裡嗎,那肯定要黑才行啊。】
所以福瑞克斯上課都安排在晚上。
這位宇宙人玩家甚至懷疑,這可有可無的燭火照明十有八九是個氣氛組——畢竟大部分怪物都被設定成視力極佳,在黑暗中視物完全沒問題。
在等待聽課的這短短十幾分鐘裡,隔壁3327号教室出了大亂子。
褚知白隻聽見一個粗犷的聲音含糊不清地高聲嚷了幾句話,随即突然就是一聲大吼。緊接着,另一個清脆的聲音發出痛苦的尖叫,與此同時,紛亂的起哄叫好和拍手聲也一并傳來。
這邊的小怪物聽到了動靜,都興奮地湧到隔壁去看熱鬧。見人一下子全走空了,褚知白也慢吞吞地尾随。
她身體倚在牆壁上,隻微微露出點頭,樣子頗有幾分鬼鬼祟祟。
透過怪群間的縫隙大緻可看見,3327号教室的牆被砸出了個大洞,碎石斷磚掉在過道裡。
一個貌美的生物倒在狼藉之上,身體痛苦地抽搐着,瞳孔開始渙散,顯然處于瀕死狀态。
它長得挺高,長發尖耳,膚白如雪,模樣像藍星電影裡的精靈形象,雙臂不翼而飛。
斷臂處的傷口猙獰,像是被什麼東西咬着活生生撕扯裂開形成。
在該生物和教室之間的距離内,有段長長的拖行痕迹,痕迹的起始處是一大灘觸目驚心的暗紅的血,想必是事故的始發位置。
見無怪注意自己,褚知白走近了些。
教室裡面,衆怪簇擁着的中心,兩個獅子模樣的直立獸正高舉該生物的手臂幹杯,之後各自抱着一隻手臂認真地啃吃起來。
它們的鬃毛上一片狼藉,顯然是造成當下這一幕的罪魁禍首。
“怎麼回事?”28号教室的學生按捺不住好奇,紛紛打聽。
“害,咱們班這倆獅兄弟的德行你們也知道,貪吃又好色。這回肯定又是見新來的樂器老師長得好看,還細皮嫩肉的,想嘗一嘗味道。”
“二人非要老師教跳舞,被拒絕後故意找茬,說老師肯定是覺得他倆不洗澡身上臭,看不起他倆。這行為不尊重怪,違背了誓詞。然後,你們懂的……”
目露兇光、尖嘴瘦面的水猴子解釋道。
“嚯,”28号教室的木乃伊驚歎,“這個月他倆開除了起碼得有四個老師了吧?”
“可不是嘛 ~”蛇女語氣慵懶地附和,吐出蛇信子左右扭動,向衆怪抱怨。“我們動物班成天搞事情,都不能讓怪好好學習。”
趁着諸位學生沒注意,聽牆角的褚知白悄咪咪退回教室。
她不敢逗留,生怕自己出現在27号教室的怪物面前後,被它們當做黃金酥皮大雞腿。
學生居然可以找由頭随意開除教師,這讓女青年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