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來的遊者,無辜的遊者,意外闖入這片世界的遊者,是否在為無端卷入紛争、不得脫身而苦惱,是否在為無情的欺騙而悲傷憔悴?
盡管心髒停止了跳動,卻依舊有心碎的感覺,實在是奇怪。我想,自己曾淋過雨,或許現在應該為你們打個傘?
不如,看看你們是否能打動我吧。
為我哀悼,讨我歡心,抑或替我複仇……展現你們的誠意。
在那之後,你隻需要開口請求道“帶我離開”。
“這麼說,應該就是三種通關方式?哀悼線肯定就是啟警官他們種的花種了,報仇也好理解,讨歡心是怎麼個操作?”
韓琵喃喃琢磨着。
“怎麼樣的程度才算報仇呢,總不能全咔嚓了吧,雖然是NPC,我也下不去手,沒那個機會,也打不過……總覺得是個不太容易的方式。”
侯不夜也有疑問。
哀悼線他們沒法走,複仇線可能會很變态,似乎隻有愉悅線穩妥點了。
“那我們就讨她歡心。”
黑發姑娘總結道。
此話一落,歌聲變了。
憂愁叙事風格的哼唱瞬間變成了鋪天蓋地的“來找我”,溫柔的聲音一遍遍呼喚着。
行動的方向也有了,如今就差行動本身了。
好氣噢,動不了。
褚知白四人幹着急,史弘也惦記着他落在地洞裡的花種,今天的淚和血還沒澆灌。
好在他們沒煎熬太久。
兩個淡綠色的光亮逐漸接近,一男一女各自手捧着一塊發亮的石頭朝這邊走來。
二人遠遠聽到說話聲過來一探究竟,見到史弘竟也在這裡,喜悅的同時不忘和另外四人确認身份,盡管外貌特征都和啟乾平口中的描述對得上。
“是褚知藍嗎?”
焦峣對着四人中最小巧的女生問。
“不,是褚知白。”
對方淡淡回他,臉上沒什麼表情,等着看來人後手。
“是了,就是你們,”反詐騙意識深入内心的焦峣露出了笑容,“别介意啊,我怕有人或者什麼東西冒充你們,才故意叫錯名字的。”
“我們跟啟叔一塊兒來的,本來是想看看能不能幫上忙,現在倒是巧了。”
王妍笑眯眯地,由衷為自己能救下同伴而感到高興。
韓琵他們得到解脫後,匆匆向二人道完謝,準備循着歌聲的方向追去。隻是他剛擦着火柴試圖點亮火把,黑暗中忽然伸出一隻手指修長的白骨手,将火柴火焰捏滅了。
這讓花發胖子吓了一大跳。
借着焦峣和王妍帶來的石頭的微弱光亮,大家勉強看到,那白骨手跟沒有實體似的,竟直接從後背穿過韓琵的胸膛而來。
“噢,汪兄讓我們轉達給你們,上次忘記說了,今晚拿什麼點火都不好使,會有白骨手偷火,照明沒有黑科技的話,隻能靠石頭……哎呀,多帶的石頭都在啟叔那裡。”
焦峣懊惱拍頭。
為了提高效率,他們兩個和啟乾平分開行動,并不知道後者現在在哪。
會偷火的白骨手并非無法克制,隻是實行起來十分困難。
設想這麼一個遊戲機制:
它會随機刷在某個地方,檢測到火後,以極快的速度伸來。隻有在“伸手”期間找到白骨手的末端照亮,才能成功徹底阻止它,否則便一直點火一直偷。
然而全黑之夜視野受限,如何找到它的手臂末端是個大問題;就算找到了,在短短兩三秒的時間内能否來得及狂奔過去也得打上個問号。
據說,這些手臂起碼都有十幾米的長度。
這也是東荒人為何如此仰仗人燈的理由,沒有後者的話,光是保護照明就夠他們忙活了,更别說期間還得抽出手來對抗數量如潮的影怪。
“那怎麼辦,啟警官有說他會去哪裡嗎?或者說,你倆有沒有辦法能夠找到他?”
二人手中的小石頭的照明程度跟火柴差不多,單獨自己用還能湊合,七個人分這點光亮絕對不夠。
王妍和焦峣搖了搖頭。
此刻,衆人口中的啟乾平正貓着腰躲在草垛後面,頗為認真地觀察着分成三堆的東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