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任長久雖欲言,終又止。
一旁默不作聲的侯不夜也很慶幸,系統偶爾也能幹點正事。否則,廣大女性玩家在考慮如何生存的時候還要面對異樣眼神的打量,實在是太苦了。
隻有男性最了解男性都會想些什麼,他把自己帶入進那樣的處境,頓時覺得不寒而栗。
多數人欣賞花兒,往往隻浮于表面。
大家慣于做的,充其量也不過隻是誇贊其盛開時的美麗容顔,慨歎其凋謝多麼可惜。至于别的方面,鮮會關注。
唯有真正愛花懂花之人,才清楚花朵綻放之前的種種不易。
它要在黝黑的泥土中紮牢根系,抵擋蟲害,熬過風雨烈日的摧殘,汲取足夠養分,才能迎來真正的輝煌。
如果有隻手因它的美麗生出膚淺的愛,從而有了摘走它的念頭,花朵也無力反抗。
對侯不夜而言,以前遠遠觀望時,隻朦胧覺得另一個群體有時候貌似挺不容易,現在真正走近、好好睜開眼用心去看了,才驚覺那是怎樣如履薄冰的境地。
他的内心大受觸動間,兩位女生已經開啟了下一個話題。
插曲解決了,得知對方整體狀況尚可,褚知白回到正事。
她問任長久:“你和另外兩個NPC推演出來的五十個小隊的所有最優解過程,能記得多少?”
對此,女生不是很有把握。
在場的人哪個都不傻,黑發姑娘剛起這個頭,大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彎彎繞繞。
有了推演助力,部分隊伍能以最小損失抵達“巢”。
五個周目裡,隻要任長久能妥善利用前面周目推演出來的結果,并在此基礎上繼續預測剩下沒來得及關照的隊伍情況,或許可以讓最多的NPC抵達“巢”,等于變相為褚知白助力。
他們幾個雖然不能陪在褚知白身邊幫忙,可這些NPC一個個都是士兵中的精英呐。這樣的存在,當然是越多越好。
原本,王平安也是要被分到晚上去行動的,可等檢測完相應數據後,研究院認為他的身體素質承受不了異象的副作用,便作罷了。
意外發現其精神能量很高,王平安和韓琵一樣,最終還是成了塊人形電池。
意識到這點,幾人都有些激動。
然而,問題也有。
但凡某個環節選錯一次,這支隊伍便無法利用前面周目的經驗,需要花費額外的時間重新推演後面的路線。
如果這種失誤發生在已經順利推演完全程的隊伍中,那簡直虧大了。更何況,随着周目次數的增加,需要任長久記憶的東西就越多。東西多了,難免就會記串。
“回溯量力而行,不要強撐。”望見女生眼裡的決心,褚知白忍不住叮囑了句。
“總歸會有别的辦法。”
“要不趁現在記憶新鮮趕緊記下來……唉,沒有紙筆。”韓琵想了想四人身上的物品,遺憾撓頭。
對此,李平安也聳肩,表示自己同樣沒有可以派得上用場的東西。
這二人互相看了眼,不約而同把視線投向角落裡的棒子,大腦飛速運轉。
搜刮一波?萬一對方有也不肯拿出來怎麼辦。
要不扒掉衣服?在上面寫字也不是不行,紙有了,該去哪弄筆呢。
或者再脫掉棒子的鞋子,讓李平安随機轉換?沒準就能弄出點可以寫字的東西呢。
正當韓琵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開口說這個提議的關頭,他聽到黑發姑娘再度開口。
對方聲音鎮定,讓大家像吃了定心丸一樣安心。
“長久拿根牙簽出來,你們誰力氣大?用牙簽在雙面膠要撕掉的那層滑紙表面刻印子。門上選項按從左到右順序标記号,開哪扇門就寫幾。”
這東西是系統物品,不用怕出周目時原地蒸發。
幾人聽了,覺得這主意妙不可言。
膠帶被拉開,剩餘長度記錄五十支隊伍的情況綽綽有餘。
李平安根據任長久的回憶小心刻着,并在隊伍之間留有足夠空間,以做區分和修改備用。過程整理完後,褚知白又和任長久細細叮囑。
“待會兒進去了不要再按原劇情走了,節約時間和人力,你讓他們直接根據前三支隊伍的推演結果選,驗證對不對。”
任長久認真聽着,一直乖乖點頭,看上去像要上台發表講話一樣緊張。
她表示,擔心NPC不聽自己的。
對此,黑發姑娘告訴她:
忽悠就完事了。
長期跟文字打交道的紙片貓向對方現場演示操作。
“你就說,自己是從未來回溯回來的,未來情況不好,你回到一切沒開始的時刻,試圖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