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吃了一半粉便沒再動,她嚷嚷着要留肚子吃小龍蝦。
陳遇拗不過她,剩下的半碗粉終究還是讓他吃完了。
兩人找了一家小龍蝦店,因為都怕吃不完,于是點了一小份小龍蝦。
小吃街爆炒食物的油煙味飄着,混着各種香辣烤制品的味道,非常刺鼻,卻又很香。
小龍蝦上桌,江瑤迫不及待的想嘗一嘗,又想起一件事,正經的向陳遇确認,說:“這頓,算不算是你跟我道歉請的?”
陳遇在剝蝦,聽到這話眼裡多了幾分戲弄,明知故問:“哦,什麼道歉。”
開學前一天,江瑤和陳遇吵了一架。
原因也非常簡單,何秋月罵她,江瑤氣不過就找閨蜜許綿借住一晚上,反正那晚喝酒了,算是宿醉。
說來也挺巧,陳遇那天找了江瑤一晚上沒找到。
第二天看到她宿醉,陳遇狠狠把她說了一頓。
江瑤也不是逆來順受的人,短短兩天被兩個人罵,她脾氣暴躁的怼回去,然後她和陳遇就鬧掰了,開學冷戰了一個月。
就很幼稚,那時誰也沒讓誰。
江瑤面色沉了一下,也知道陳遇是故意的,反正她就不管,傲嬌的回:“就當你真心實意跟我求和,請的客。”
“你還挺會找台階下。”
“難道不是嗎?”江瑤反問。
陳遇把剝好的蝦放在她碗裡,最後還是先妥協下來了,無奈的說:“那天我确實沖動了,不應該吼你的,對不起。”
江瑤滿意的勾了勾唇,用筷子夾起碗裡的蝦吃,她想了想,也回一句:“算了,我也沖動了,對不起。反正和好了,你下次不許再犯。”
陳遇對她道歉的語氣頗為震驚:“你還挺勉強。”
“那你愛接不接。”
陳遇在桌面抽了兩張紙巾,靠在椅背上擦手,懶洋洋的點了下頭,說:“接,難得你有一回低頭,必須接。”
江瑤滿意的吃着小龍蝦,心想這還差不多。
沉默了一會兒,陳遇忽的認真同她說:“江瑤,以後别玩失蹤。”
江瑤哦了一聲,她知道自己有錯,也沒再耍小性子,乖巧的應了陳遇。江瑤能感覺到陳遇那天很着急,其實她也沒想過跟陳遇吵架的。
晚上十點半,兩人結束了夜宵。
這個點校園行走的人比較少,路上清清冷冷的,靠近宿舍樓下的時候,俨然瞧見幾對情侶依依不舍,含情脈脈分别,宿舍樓更是熱鬧,不知道哪層的人發出尖銳笑聲。
陳遇把江瑤送到樓下就走了。
回到宿舍後,江瑤刷牙洗臉,然後躺在床上玩手機。
陳遇給她發消息。
陳刁民:既然喜歡這個專業,那就好好學,阿姨說的隻是自己的見解,你也别太大壓力。
江瑤抿唇淺笑,有被安慰到,除了爸爸支持她,那就剩陳遇了,不過…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江瑤:知道了,不用操心,我無堅不摧。
陳刁民:德行。
江瑤啧了一聲,看吧,這才是陳遇的真實面目,從小到大就會怼她,正經話不過三秒。
江瑤不甘示弱的回:跟你學的,德行。
***
接下來幾天,甯市氣溫漸漸轉涼,太陽沒有那麼毒辣,課間若是站在教室門口吹風,必然很涼爽。
江瑤這周很忙,起因是她的實驗課增加了好幾節,幾乎每天都苦不堪言的泡在實驗室裡。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周,她做了大學開學後第一件後悔的事情。
學校新開了一家美發店,正在大肆宣揚拉攏學生剪發,為了博取眼球,可謂是用盡了手段,理發店的宣傳廣告特别誇張,讓人腳趾摳地。
江瑤舍友在一邊笑得前胸貼後背。
黃可欣學着播音腔調,正兒八經的照着上邊的内容念出來:“男生不理發,像顆爛白菜;女生不理發,男朋友三分鐘。”
“你那個算什麼,我這個更搞笑。”黃可欣笑了半天才緩過來,用着經典霸總語氣喊,“我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頭發,被我包了!”
鐘玉棉發出哈哈笑聲,趴在桌面上發出疑問:“你說他們打這種廣告,誰敢去這裡剪頭。還聽說理發師都是實習生,真的很冤種。”
黃可欣手指一伸,指了指旁邊把臉埋在書裡的江瑤,笑着回:“呐,我們宿舍的江女神。”
江瑤一張臉憋得紅紅的,把頭從書裡擡起來,生無可戀的說:“這是真的丢臉丢到頭了。”
一看到江瑤的卷發,黃可欣和鐘玉棉立刻别回頭去,憋了半天才把笑憋下來。
這家理發店新開業,優惠打折。
江瑤貪圖小便宜,又因為那人把産品誇得天花亂墜,所以她鬥膽的去試了一下。
結果理發師把她頭發剪短了,再卷起來就更短了。
江瑤出來的時候頂着一頭爆炸卷,狠狠的瞪了好幾眼理發店的人,氣呼呼的打了個差評走了。
其實不是很醜,隻是卷完發之後,她整個人變化太大。
二來不醜,其實多半是她的顔值撐上來的。
黃可欣忍笑安慰着:“不用擔心,卷發都是需要養的,過兩天就好了。”
鐘玉棉想說什麼,但一看見她的卷發就笑,最後趴在桌子上愣是一句話講不出來。
江瑤歎了一口氣,點開微信。
陳刁民:你幹嘛呢,最近老是找不到你人。
江瑤敷衍的回了一句:過幾天再說,我最近很忙。
陳遇顯然不信,回了三個死亡微笑。
江瑤拿出小鏡子“欣賞”自己的卷發,心想這還怎麼見陳遇,就他那個死樣子,不得笑她一個學期。
然而,這個擔心并不是多餘的。
早上的課上完之後,江瑤窩在教室裡寫實驗報告,陳遇跟着一個老師上了護理樓,經過五班走廊的時候,他的目光透過窗望了進來。
江瑤下意識的看過去,兩道視線就那麼猝不及防的在空中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