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瑤在軍訓男生榜上見過梁澤西的照片,臨床一班的。她想起今天陳遇舍友提過他,好像跟陳遇是同一個宿舍的。
江瑤禮貌的回:“沒有的。”
梁澤西點點頭,往旁邊的位置坐下,一時之間兩人都很沉默,梁澤西低頭看了一會兒手機,又覺得無聊,随後找了個話題随便問問:“你一個坐這?”
江瑤也擡起頭,看了看他,回:“兩個人。”
原本是一個人的。
他現在坐過來了,不說兩個人好像不太禮貌。
他會覺得她不把他當人吧。
但他問的這個問題,是真的沒什麼水準,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麼。
梁澤西聞言輕笑一下,好奇的追問:“你叫什麼名字,認識一下聊聊天,太無聊了。”
江瑤愕然,疑惑的看了又看他。
這家夥,是在搭讪嗎?
他注意到江瑤視線有些警惕,似乎被她這樣逗到了,開懷的笑起來,“沒想做什麼,剛才跟人吵了一架,找個位置坐坐,看你也挺無聊的,一塊兒聊聊天。”
江瑤:“……”
她是什麼陪聊機器嗎。
“我叫江瑤。”
“名字還挺好聽。”
“我爸取的。”江瑤答了一句,沒接着問。
過了幾秒,梁澤西說話:“欸,你怎麼不問問我叫什麼名字,有來有回。”
江瑤想,他還真是自來熟,她都這麼冷淡了,還能聊得下去。
“我知道你的名字。”江瑤把目光從籃球場上收回來,覺得沒什麼好問的。
梁澤西似乎對這話有點出乎意料,過了一會兒後好像又明白了什麼。
他的照片外放過,江瑤認識他也有可能。
江瑤瞥見他穿着一身比賽服,想他怎麼不在場上,疑惑的問:“你被淘汰下來的?”
梁澤西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解釋着:“這輪我不上場。”
淘汰,不可能。
他人生字典裡就沒有淘汰兩個字。
小姑娘真是殺人誅心。
“話說回來,你怎麼知道我名字?”沉默一會兒後,梁澤西又抛了個問題。
“偶然一次,從你舍友裡聽過他們誇你。他們自愧不如,覺得自己是宿舍裡的拖油瓶。”江瑤想到了今天在體育館裡聽到的話,原封不動的翻譯出來。
她見梁澤西聽到這話,露出得意的神色,江瑤想着這人沾沾自喜太早了,然後反問他:“他們是拖油瓶,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梁澤西挑了挑眉,感興趣的接話:“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你是油。”
拖油瓶,拖着油的瓶。
這也不算江瑤憑空捏造的,蔣從聞表面上是貶低自己和付一林擡高陳遇跟梁澤西,實則語氣裡透着淡淡的狡黠,說不準就是這麼個潛在意思。
梁澤西笑容忽的一僵,随後嘴角漸漸收了回去。
他心裡淡淡嗤笑,那兩人就是閑出了毛病。
江瑤見他吃癟,忍了忍沒笑出來,安慰着:“你也不用憂愁,你們宿舍不是還有個陳遇麼,他也是瓶子裡拖着的油。”
開心點吧同學。
前路阻礙重重,陳遇貼心陪你呢。
梁澤西愣了幾下後,又笑了笑:“你哪個系哪個班的,還挺幽默。”
“我媽說了,做人要低調。”江瑤一向謹記大人的話,所以她說,“我護理系五班的。”
梁澤西意味深長的點點頭,笑了。
裁判員再次吹起哨聲,場上一片歡呼。
籃球賽結束後,陳遇随手撸了撸半濕的頭發,整個人熱得直流汗,他轉身往回走,拿到水後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蔣從聞喝完水後,暢快的舒一口氣,仿佛是剛活過來的,又有精力罵人了:“那幫龜孫子,上場撞我,害我差點摔在地上,太侮辱人了。這麼多女生看着呢,我不要面子的嗎。”
付一林冷哼一聲,說你這算什麼,“那王八蛋踩我腳,我現在走路都還痛。活該他違規下去,這輪就沒有認真打的,什麼玩意兒。”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吐槽着,陳遇沒接話,累得不想說,他抽幾張紙簡單擦了下脖頸上的汗,見到旁邊隊員都喝上了女朋友給的水,他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江瑤怎麼還沒來。
這會兒不應該跟以前一樣熱情的沖上來嗎。
這格格,又迷路在大明湖畔了是吧。
陳遇默默歎了一口氣,他知道江瑤方向感很差的,不站她面前估計都看不見他,還是自己去找她比較靠譜。
陳遇把目光看向剛才的地方,那張石凳子上坐了一男一女,兩人不知道聊了什麼,笑得挺開心。
陳遇眼睛眯了眯,目光有些沉,還有些冷,随後别回頭輕笑了一下。
被氣笑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聊了多久,合着他在場上費盡心思凹的那些造型,她一個都沒看?
還有那個男的。
梁澤西!
好啊,非常好。
付一林想跟陳遇說什麼,發現他用很奇怪的目光看某個地方,于是好奇的順着他的視線尋了過去,不看還好,一看一個尖叫:“卧槽泥馬,梁澤西那個混蛋,又在外面勾三搭四,偷家偷到我家來了!”
付一林撸起袖子就要沖過去幹架,還沒來得及擡起腳,一個身影從他旁邊先一步竄出,速度快得很,一下子就走了幾米遠,正氣勢洶洶的朝着那兩人的方向奔過去。
付一林慢慢放下了手,這什麼情況。
要不是陳遇沒帶刀,付一林都以為他是去砍人的。
蔣從聞落井下石的睨他一眼,涼涼的回:“醒醒吧,你沒有家。”
付一林:“……”
你禮貌嗎。
心碎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