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程芊月留在姜婉婧的院子中用了午膳。
申時三刻
姜婉婧和程芊月坐上姜家的馬車前往醉仙樓對面的茶樓。
一路上程芊月都在跟姜婉婧講自己聽見的趣事,哪家妾室與主母掐上了架,哪家老爺在外養人被當家主母抓了個正着......說個沒完,姜婉婧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着,偶爾也會被逗得發笑。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醉仙樓對面。
姜婉婧和程芊月依次下了馬車,府中小厮将馬車駕到一旁的空地上。
兩人在店小二的引領下來到了早就預定好的雅間。二樓已經有些吵鬧了,叽叽喳喳的,都是在讨論今年中舉的人,從其他房間傳出來的,朝廷對文人很是重視,連帶着民間對文人很是敬重,各家聯姻也從漸漸從重視門第轉向學識。
“我聽說今年的解元長得可是豐神俊朗,眉清骨秀,貌比潘安。”
“可不,我爹當時也去了,還向他表示結親的意願,結果被拒絕了。”
“那個程家的公子也中了,以後前途亦是不可限量。”
“......”
姜婉婧聽見了裴欽的名字,心中不免憂慮,這榜下貴婿,争搶之人衆多,自己可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招道,指甲修剪圓潤的手捏着袖口。
兩人面對面坐着,姜婉婧慵懶的靠坐在沉木圈椅,對面好似還沒有開始,來的人并不多,現在都跪坐在矮桌旁。
“阿芊,你們可來了,宴會快開始了。”門被推開,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不久前,程芊月的大哥程玄知在樓上看見姜家的馬車就快步下樓了,來到了茶樓二樓。
姜婉婧起身行禮,“玄知哥哥好。”程玄知點頭算是回應。
程玄知對兩位妹妹囑咐後,就匆忙離開了,今日有知府到場,不好晚到。
程玄知離開後,二人就将視線透過窗戶看向了對面。
突然程芊月出聲,“喏,那就是裴解元了”程芊月一隻手指向主位下首的第一個位置,上面坐着的正是裴欽。
姜婉婧“唔”了一聲。今日裴欽穿了一身淺藍色圓領袍,身上的玉佩今日好似并未戴在身上,。
周圍的人都在攀談,獨他一人坐在席位上,也不飲酒,像個谪仙不可亵渎,似是并不喜歡這種場合。
姜婉婧看見了那日跟在他身側的士子,在跟其他舉子相互攀談,臉上笑容不減。
不一會兒,知州領着幾個官員出現了。
各位舉子也各自回到的位置上,姜婉婧不再能聽見對面隐約的交談聲。
知州站在高位上似是說了些什麼,不一會兒,各位舉子們就相繼散開了。隻單獨叫了裴欽去包廂外的長廊上,憑着欄在那兒交談。
裴欽身形修長,如松如柏,回話時總低着頭,謙謙有禮,嘴角微揚,褪去冷厲之氣。
姜婉婧看裴欽的面容變得更加清晰,“你看中的人,除卻其他,這容貌算是這批舉子中最出衆,眼光不錯嘛,昂”程芊月對着姜婉婧挑眉,姜婉婧聽罷也有些不自在。
姜婉婧感覺有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蓦然轉頭,與裴欽的視線撞在了一起,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裴欽深不見底的眼神中充滿了探究,又有些冰冷,見此,姜婉婧将視線趕忙移開,不再與他對視。
等姜婉婧平複下來,站在長廊上的裴欽已然離開,睫羽下垂,又感到失落,她還沒多看一會兒。
裴欽不知道去哪裡了,姜婉婧沒在看見他,“難不成不願自己這麼盯着他。”
看不到想看的人,姜婉婧待了一會兒便覺得無趣,程芊月也沒有再待下去的想法。但是程玄知還在這,特地囑咐程芊月等他一道回府。
姜婉婧與程芊月說明緣由後,便自行下了樓,找到自家的馬車。
但是姜婉婧還不甘心就這樣離去,總歸要說上幾句話才能更好的了解此人,樓上有官府的人在,不好直接去找他,幹脆就等他出來好了。
“葉萩,盯着門口,看見裴欽出來就說一聲”姜婉婧囑咐葉萩。
葉萩聽完便下了馬車,站在一旁盯着醉仙樓的門口。
快到酉時,裴欽才從醉仙樓出來。“小姐,裴欽出來了”剛說完姜婉婧彎腰從馬車中出來了。
“走吧,我們跟着他。”葉萩和白芷連忙跟上,不過兩人沒有跟得很近。
裴欽一人走在錦溪街上,剛走出半裡路就察覺後面有人跟着他,他繼續往前走,借着有人群遮掩,就閃進了街旁的小巷裡,這姑娘盯着自己好長時間,眼中無愛慕,像是在看一件有價值的東西,裴欽心中冷笑,他倒是要看看小姑娘要做什麼。
姜婉婧這邊正跟的尚好,突然裴欽就消失了。姜婉婧将周邊觀察了一下,人來人往,姜婉婧并未看見人。
姜婉婧有些懊惱,迎着今日“鹿鳴宴”,這條街上人本就不少,想着等跟到一條人少的街上在上前攀談,哪曾想才跟多久,人就消失了。兩個丫鬟見自家小姐停在那不動,趕忙上前
白芷在一旁說道:“小姐,我剛才好像瞧見裴公子進了旁邊的小巷。”主仆三人加快腳步來到巷口。
裡面漆黑一片,縱然提着燈籠,但也不能看見全貌。
葉萩勸道“小姐,要不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改日再去尋裴公子。”
姜婉婧沒有聽勸,她知到裴欽肯定發覺了有人在跟着他。放榜那日他眉眼間的肅殺之氣騙不了人,雖是個文人,想必武功上的造詣不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