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商戶家中的女兒都同我一般,這些鋪子經營好了,便作為嫁妝,若是賠了也不要緊,生意場上本就不是穩賺不賠。”
姜婉婧說起這些,眼眸中都是帶着光的,很喜歡這樣的日子。
桌上的三人看着姜婉婧的模樣,身體微微前傾,忍不住想離姜婉婧更近些,像是這樣就能讓自己更加切身體會江南風情。
向輕初自是不必說,姜婉婧停頓的間隔,她還時不時發出點驚呼,臉頰都有些微紅,眼眸中全是豔羨之色。
邵雯穎曾在日志中見過,現在又有人在耳邊親口說起,聽得很是認真,期間手帕都不經意間掉在了地毯上。
不過邵雯穎好似想到了什麼,看着姜婉婧又流露出欣賞,但也有些擔憂。
慈敬公主聽完這些,卻面露愁色,看着眼前的佳肴都沒了胃口。
再開口時,能聽出無盡的悲哀。
“世人皆道生在皇室乃是莫大的幸運……”
“可是……就拿我皇姐來說,她下嫁臣子家中,昔日的皇族公主,成婚後也成為了撫育後代的工具。”
慈敬公主頓了頓,歎息道:“我不想成為第二個她,卻又無力改變,既是受了百姓供奉,我亦有責任,日後不是和親,維護兩國邦交,便也是如皇姐一般。”
“我要是生在江南該多好,不必隻困于宅院。”
聽完這一番話,姜婉婧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另外兩人的神情也顯而易見的低落了,這頓飯用到最後竟是毫無滋味可言。
姜婉婧看着三人,将要說出口的話頓了頓,最終沒能開口。
貴女們用完午飯邊陸陸續續回家去了,原本慈敬公主是想留她們的,不過這雪要下不少時辰便沒有開口。
“你們三人也先回吧,這雪大了。”
三人同時起身告辭,同時出了樊樓。
出來在等馬夫将馬車駕到門前時,好些人向姜婉婧打招呼,說了不少客套話。
姜婉婧臉都要笑僵了,臉上的揚起嘴角都沒放下過,今日為了在這些貴女心中留下哪怕丁點兒影響,姜婉婧可是廢了不少功夫,除了頭戴的步搖,身上的穿着的也是出自姜家的成衣鋪子,還有臉上的胭脂。
姜婉婧住在界北街,是三人中離樊樓最近,而另外兩人則是住在同一條街的東西兩端。
在馬車上,邵雯穎将視線好幾次落在了姜婉婧身上,似是有話要說,但又遲遲沒有開口。
在第五次看過來時,姜婉婧直接與她對視了。
“邵姑娘可是有話要與我說。”
“什麼話呀,我在這兒你還不好意思說了,相處的夠久了,你拿我當外人。”
向輕初酸溜溜的說道,還假裝拿起手帕在眼角按上幾下,活像是被欺負成什麼樣了。
邵雯穎心中知道她在調侃自己,還是被逗笑了,她性子悶,在向輕初看來她是要與書冊過上一輩子,向輕初沒事就喜歡逗一逗這位大才女。
“輕初誤會了。”又是規規矩矩的回話,向輕初瞪着邵雯穎,恨鐵不成鋼。
邵雯穎頓了片刻,開口道:“姜姑娘,來日得空,可否請姑娘過府,再與雯穎講講江南。”
姜婉婧莞爾一笑,以為是何事,還小小忐忑了一會兒。
“邵姑娘客氣了,喚我‘阿婉’就好,既然如此,我便喚你雯穎如何?”
“雯穎誠邀,阿婉哪有不答應的道理,随時遞帖子就是了。”
姜婉婧用這樣同向輕初相似的語氣,好拉近二人的距離,當然也是看準了對方是個性子極好的人。
姜婉婧在心中狠狠的鄙夷自己,裝模作樣的輕輕掐了自己的掌心。
邵雯穎确實如姜婉婧所料,先側面看了一眼向輕初,而後才輕柔的說道:“多謝姑娘,不…多謝阿婉。”
向輕初開始還好奇姜婉婧怎麼如此說話,結果被被邵雯穎看了一眼,立馬就回過神來。
“好哇,你個小阿穎,緣何這樣想我,她就是故意的,你……”
算起來,姜婉婧是幾人裡年紀最小的一個,及笄不久,另外兩人快滿十七了,又屬向輕初年長一些。
向輕初還伸手來打姜婉婧的手,姜婉婧哪是就是個溫吞的主,頓時馬車了就傳出來拍打的聲響。
三人的丫鬟也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驚奇于幾人相處融合的這麼快。
姜婉婧又想起剛剛邵雯穎提到的人,遲疑的開口道:“雯穎,冒昧了,可否問問你舅舅可是姓陳。”
“怎麼了,我舅舅确實姓陳,在汴京做着布料的生意。”
“那看來我與雯穎有緣,我見過你舅舅,可是叫陳文佑。”姜婉婧看着邵雯穎說道。
“莫不是.....你說過你接手了家中的生意,沒想到你才及笄的年紀就和我舅舅那樣的人打交道了。雯穎佩服阿婉。”
姜婉婧連忙說擔不起她的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