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鋪的一樓普通,擺放了二十四張矮桌,二樓的雅間确實裝飾的很好,用具都是用黃花梨木制成的,足足有十二個雅間,這說明來這的人也有不少富貴人家。
鋪子的後面還有一個院子,有三件房,羅掌櫃自己用一間,剩下的兩件用來做庫房,來堆放做魚羹的材料,不過現下裡面隻剩雜物了。
姜婉婧覺得自己實在是運氣極好,第一個鋪子就讓她滿意了,她就決定盤下這個鋪子,可供選擇的還有幾個,但姜婉婧卻是打心裡覺得這個鋪子就是最好的。
心裡有了打算,就問出了自己的困惑:“這鋪子修葺的這樣好,生意應當不差,羅掌櫃為何會關門,并将鋪子也賣出。”
“小姐慧眼,我這魚羹的手藝是從祖上傳下來的,後來我父親來汴京開了鋪子,有了名氣,還換了好地段的鋪子,但前不久,家中犬子被外放,去江州任知州,我也就打算去江州開鋪子。”
“原來如此,掌櫃的好福氣。”
兩人将鋪子裡外都看了一遍,姜婉婧就坐下打算和掌櫃談着鋪子如何賣。
“羅掌櫃,您這個鋪子确實好,面積夠大,内裡布局合适,還處在繁華地段,不知這價格......”
姜婉婧莞爾道。
羅掌櫃伸出三根手指。
“三千貫?”
“我這鋪子就值這麼多,其他人來問價格,知道後都變得猶豫,再沒來過,不知小姐可能接受。”
不得不說,這價格确實高,這鋪子比她買的宅子高出一倍多,但姜婉婧提前知道,少了寫驚詫,張宥鐘他們遞上來的紙上寫了,若是沒記錯,那幾家鋪子就這家鋪子的價錢最高。
她再問也是怕掌櫃亂報價,盡管之前的掌櫃看起來像個好人,做生意的人精明的很。
“可以接受,這鋪确實物有所值,如果羅掌櫃有空閑,我們今日便去官府登記,寫契書。”
羅掌櫃樂呵呵的答應了姜婉婧的提議,就這樣,兩人去了開封府,走了流程,交換契書,這鋪子的地契上就寫了姜婉婧的名字。
剩下的事,姜婉婧不用再親力親為,交給了張宥鐘柳恪謙,隻等來年二月正式開張了。
整個十二月,汴京城幾乎日日被大雪覆蓋,了無生氣,姜婉婧也日日待在房裡,看書、作畫、撫琴抄經等凡事能在屋裡做的,她幾乎都做了個遍。
連最不喜歡的女工,姜婉婧都能坐在那戳上幾下,實在是無事可做。
“白芷,我都快發黴了,真的待不下去了。”
“小姐,這雪估計該停了嗎,我們除夕去大相國寺如何,小姐自來了汴京,除了樊樓,還未出去逛過。”
“鋪子的事忙完,又連續下雪,确實沒有好好逛過,那我們就去大相國寺。”
除夕夜。
汴京的家宅和店鋪都挂上了紅彤彤的燈籠,大門上都是寫有“福”字的紅紙,臨街的小販賣得最多的就是門神、桃符、迎春牌,時不時還會有爆竹聲傳來。
噼裡啪啦的聲音讓姜婉婧忍不住将耳朵捂上,今日姜婉婧沒有戴帷帽,她發現周圍的梳着少女發髻的女子都沒有帷帽,故而下馬車時也将帷帽都放在了車内。
姜婉婧走在街上時,還看見有走在一起的男女,為對方戴上簪子的男子......
她小聲跟白芷說道:“看來汴京也沒有禮教很森嚴的樣子嘛。”
白芷回道:“奴婢有時候出去,聽說書人說,這還是官家下的诏書,是官家派人出使外地,了解民俗,好多地方都是女子自己選夫婿,官家聽說後覺得這樣甚好,便許在各種節日期間,女子可自由些,不出格便可。”
姜婉婧點頭:“這樣挺好的。”
“賣馎飩,賣馎飩。”
姜婉婧被叫賣聲吸引了,走到小攤前,鐵鍋裡正冒着熱氣,飄着面皮。
“小姐,要來一碗嗎?”
“這個...好吃嗎?”姜婉婧指着鍋裡說道。
“小姐是外地來的吧,這馎飩可是汴京除夕夜特有的,味道好的很,這湯我還是用卷婁①熬制的,喝了人身體暖和。”
“我這卷婁湯可是加了秘方,沒有膻味。”
小販的話講将姜婉婧最後的憂慮打破了。
“好,給我上三碗吧。”
三人坐在小方桌上,等着馎飩。
“馎飩來啦,小姐快嘗嘗。”
小販說完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小姐,好香!”
姜婉婧也嘗了一口湯,沒有膻味,一臉的滿足,也不知道小販如何做的,她喝完,果真如小販說得那樣,感覺身體裡有熱氣。
“這馎飩确實好吃,我們現在去大相國寺吧。”
主仆三人就往大相國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