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宥鐘走到二人的右側,笑着道,“請兩位小姐慢走。”
楚舒和林欣玉加快腳步,像是遇到龍潭虎穴,再不走,就要被撕扯下一塊肉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姜婉婧便交代張宥鐘一些事,就先離開了,她還想去茗淵閣瞧瞧,哪知姜婉婧前腳剛離開,後腳向輕初就帶着來了金玉軒。
雖說得知姜婉婧剛走,失去了讨好處的機會,但是看着眼前各式各樣的首飾,很快就掩過淡淡的惋惜。
愉悅的跟幾位相熟的人挑選了不少精美的首飾,笑盈盈的離開。
姜婉婧同林老在後院的茶室做了不少盞茶才起身離開,又去看了看其他師傅,有林岐的糾正,他們比之前好上了不止一星半點,現在又多了三個可以做雅間的點茶,欣慰之意溢于言表,還趁此機會給他們漲了月錢,底的下人無不高興自己能遇到這樣好的東家,幹起活來更加賣力。
臨走之時,也好好交代了一番,才一身輕松的乘着馬車回了姜宅。
用晚飯之前,姜婉婧進書房寫信,讓葉萩找人送回江南,得提前告知娘親和爹爹這件事,也能讓她們心情好些。
第二日,葉萩和白芷着手收拾行李,足足收拾兩個大箱子。
四月初一的清晨
姜婉婧同裴欽一道回江南,白允承識趣的沒有跟兩人一道,隻說三人最後在淮南東路的全椒彙合。
白允承給姜婉婧的解釋是,同榜裡面有一個和他去同一個地方赴任的人,最後二人一同從江南出發,先和這人相處,多了解,以後也能互相出謀劃策,共同治理好一個縣。
姜婉婧自是沒有多想,剛開始沒有白允承在旁邊叽叽喳喳的,還不習慣,後來待久了,覺得和裴欽這樣冷清的人待在一起,也沒有那麼難熬,主要是二人在馬車上都手捧書卷,一直看到能停歇的市鎮,連白芷都說兩人相處起來就如陌生人一般,一句話也不說。
實際上是,裴欽心中并不好受,二人相處的時間不少,同姜婉婧搭話的次數實在有限,得了機會,卻沒有行動,總覺得的姜婉婧會誤會自己隻是逞口舌之快。
時間一點點流逝,馬車路過陳留後,就很少路過繁華的城鎮,姜婉婧悶得慌,帶來解悶的書卷都快看完半數之多,但是路程卻才過了一小半,不過确實要比走水路有意思的多。
沿途山巒疊嶂,高低起伏,時而還能看見在山腳下看見成群結隊的羊群,飛鳥相攜,進入百姓剛播種好的耕地中覓食,而後又被歇息好回來的百姓追着撲打。
行至江水之畔,清澈見底,水底是鋪滿的石塊,躲在石縫之中的魚兒,探頭出來,姜婉婧見了,玩心升起,随意的蹲下身,用光照下更加透亮的柔夷,輕輕浮動水面,層層微波起伏,驚到想浮出水面的魚兒,魚兒鑽進石縫中,不再出現。
姜婉婧雙眸染上的皆是喜色,流光閃爍,放下端莊和娴靜,她也不過是個少女,開心愉悅的理由很簡單,就是看着川流不息的江水,遠山眉都是微挑起來的。
裴欽也從馬車上下來,負手而立,凝望眼前腳步輕盈的女子,她蓦然轉身時,神若秋水,眉如墨畫,鬓邊的發絲上沾上些許清水,形狀極好的唇瓣,水光潋滟,實在是對裴欽的沖擊力太大。
裴欽就這麼怔怔的看着,與平日裡不相同的女子,總是容易引起别人的探究,直到姜婉婧走近,才堪堪收回視線,換了一個方向,看向遠處索然無味的山峰和青翠的樹林。
而一身灰白道衣的裴欽,在巍峨的群山之下,他的冷峻淩厲悄然褪下,取而代之的事一種超然脫俗,随意的仰望遠處的青翠,如山間隐士,姜婉婧不自覺的多看了幾眼,看得她春心蕩漾,淡淡的悸動似乎在她内心深處埋下一株幼芽,在姜婉婧不知道的時候撐開了一絲裂縫,等欣賞完,姜婉婧才若無其事的邁起蓮步向馬車的方向走去。
這次放風結束,姜婉婧再次回到馬車上,不願抱着書卷看,從擺放小幾的下方翻出一隻小盒子,是葉子牌。
“裴欽。”
聽見姜婉婧喊自己,裴欽從遊神的狀态中恢複,輕輕“嗯?”了一聲。
“你會這個嗎?我們一起來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