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議員好,我是徐迢,是一名天體量子物理學家。很高興能加入通訊技術研究所,與各位成為夥伴。”
徐迢清脆的聲音剛剛落下,台下突然一片嘩然,周圍猛然間湧開快門集中的巨響,閃光燈沒有預兆地圍攻過來,驚得徐迢愣在了原地。
“請各位自覺遵守會場紀律!”
聽到貝鈞言嚴肅的提醒聲,會場果真立馬安靜下來,閃光燈也齊刷刷收下,空氣再次變得凝固。
徐迢按照李宏宇給的文稿,将通訊技術研究所這個季度的所有研究成果彙報完畢,台下時不時傳來一些議論,但更多的是震耳欲聾的掌聲。
到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将李宏宇給的稿紙放到一邊,正式開始屬于徐迢自己的述職。
“接下來我将針對我本人的研究進展,向大家做陳述。”
随着徐迢話音落下,他伸手在空中微微一滑,智能投影立刻捕捉到他的動作指令, ppt立刻投影到徐迢身後。
“目前我的研究方向,将圍繞如下幾個方面展開……”
徐迢不經意轉頭,看到自己認真寫在ppt上的每一句話,猛然間心生感慨。
他本來以為自己會緊張、會不安、甚至會因為自己早已被世界抛棄而羞恥。
可是當下,徐迢隻覺得屬于自己的世界又重新回來了,他可以不在乎攝像頭、不在乎燈光、不在乎台下的議論,隻是覺得這一刻完完全全屬于自己,屬于他所熱愛卻停滞了幾十年的事業。
“為了實現降維打擊太空武器研制的理論突破,我們需要探求一種巨大的沖擊能量,以誘發物體坍縮。”他如同沉睡之前那樣,完全掌握了主場,于是他開始自信地闡述論點。
自然的肢體需要加上擲地有聲的論述,讓所有人目不轉睛地看他,完全忽略了那是他們曾經嘲笑的、輪椅上的弱者。
“在離開太陽系之前,人類曾有過借助太陽能量的爆轟,來實現誘導反物質降維的設想。但如今人類已經離開太陽系,那我們還能利用什麼完成我們的構想?”徐迢停頓一下,轉頭掃視大半會場,隻聽現場鴉雀無聲。
于是他順勢翻動屏幕上的ppt頁面,給出所有人答案:“宇宙不隻給了我們難題,還給了我們饋贈。”
底下還是鴉雀無聲,但大家從直盯徐迢,變成了不可思議地面面相觑,一直跟随徐迢的閃光燈跟着驟然熄滅,奇怪的寂靜惹得人生疑。
“無規律出現在宇宙中的異常能量漩渦,每一個瞬時爆發能量都超越了太陽。隻要它的輸出能量足夠穩定,能被人類捕捉,就能讓人類擁有無數個太陽。”
“經過前期大量篩選,我已經定位到符合條件的能量波段,并将它命名為【徐式沖擊穩定波】。”
那是徐迢還生活在地球時,為天體量子物理學界做出的重要研究。曾經他的研究能讓會場一片激動與嘩然,但現在,迎接他的隻有一雙雙撐大眼皮的瞳孔,甚至有人被吓得直冒冷汗。
“這種波段的異常能量是比較穩定的,有被太空城回收利用的可能。”但徐迢講起學術來,已經變得旁若無人。
“雖然我第一次定位到這種波段時,人還在地球上,所列數據年代久遠,我想很多人會質疑它的可信程度。但我現在可能很肯定的告訴大家,【徐式沖擊穩定波】的定位絕非偶然,它始終存在于異常能量漩渦之中,到現在依舊可被觀測。”
“本季度我查閱了大量相關方向報告,發現位于編隊中西位置的凡塔斯太空城,曾經捕捉過類似的波段。不過該波段不是被天文觀測系統監測到的,而在夾雜在通訊頻段的雜波之中。”
緊接着屏幕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統計結果,底下的人全都看得瞠目結舌。
“通過一萬五千段雜波信号分解對比,目前發現這段可回收信号每隔三天出現一次,但現在研究樣本中隻包含十天的頻段信息,無法确定這屬于穩定規律。”
徐迢在台上有條有理地闡述自己的研究結果,彙報到此處,台下終于掀起一輪讨論。但這些讨論多半無關他的課題。
第一是覺得這所有工作量全都由徐迢一個人完成,他簡直是驚為天人。第二是覺得他可能心懷不軌,大力研究維度科學難道是想重蹈六十年前,派别對立烏煙瘴氣的覆轍?
“不好意思徐博士,麻煩你停一下。”伊斯這時直接又不失禮貌地打斷了徐迢的彙報。
會場上其他聲音在失控前驟然消失,隻剩伊斯清脆卻有力的女聲:“你需要什麼條件,可以盡快确定你所發現的規律?”
“我需要……”徐迢馬上暼向伊斯,但他的聲音明顯遲疑了一下。
“你需要什麼?請大膽說出來徐博士。”伊斯馬上接話,并禮貌地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