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楊子桐是什麼人。”林楚決瞥了一眼瑟拉芬娜。

“我知道上校，他是太空城護衛隊的隊長。由于他身份特殊，事情應該很快就會傳到将軍的耳朵裡。”瑟拉芬娜不緊不慢，誠懇地看着林楚決的眼睛。

其實她的誠懇并不是炙熱的，她臉上的表情很僵硬，讓人覺得她實際上是在克制某種粗魯的情緒。

“不過他是誰，對我來說都無所謂，教堂神聖而不可侵犯，他卻要用鮮血與破碎的靈魂玷污這裡，我實在是無法容忍。請您盡快幫我找到這個大不敬的人，上帝會替我懲罰他。”

“您放心，我不允許任何人玷污您的教堂。不需要勞煩上帝，我會直接處置他。”林楚決回答。

“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可以離開？”陳晨一手順勢摟上瑟拉芬娜的腰，下意識把她擋在自己身後，然後面露緊張地開口。

“很抱歉，你們暫時不能離開。”林楚決接話道。

“在護衛隊完成現場勘察任務之前，你們必須留在此處配合調查。待會我會派人反複核實你們的口供，如果再想起什麼，請即使補充。”

“受到驚吓的人難道不算受害者嗎？你們至少不能把我的妻子一直困在這裡，反複讓她回想那些驚悚的畫面。”陳晨皺緊了眉頭，原本緊繃着的體面情緒，終于有了些起伏。

“沒事。”瑟拉芬娜一下出口打斷。

“上校讓我們配合調查，我們配合就是了。”她的表情甚至沒什麼起伏，連瞳孔裡不自覺流露出的遲疑都沒有，讓人不禁覺得陳晨的關心純屬多餘。

“上校，調查有新的發現。”這時又一個聲音從旁側傳來。

另一位穿着太空城護衛隊工服的士兵快步走來，瑟拉芬娜與陳晨便被适時引導離開，為彙報的士兵讓出最佳社交位置。

“從現場的痕迹看，楊子桐明明像是自我了斷的。可是我們搜遍他的家，都沒有發現他的遺言，甚至在他的家門口，看到了他訂購的新鮮菜品。”士兵将幾張圖片遞到林楚決的手上。

徐迢就在林楚決身後，将發生的一切看在眼裡，領航者太空城的辦案響應速度快得讓他瞠目，僅僅過去不到一小時，受害者的所有活動軌迹都被翻了個底朝天。

“知道了。”

“他有話想對你說，但有人不想讓他說完。”林楚決随即轉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徐迢。

“你真的不知道他約你談話的主題嗎？”他走近兩步，直接正面凝視徐迢的眼睛。

“我真的不清楚……我從頭至尾隻收到一張字條。”徐迢回答得非常笃定。

“行，我目前對你沒什麼要問的了，但你得在旁邊等我，我抓到人了就陪你回宿舍去。”林楚決輕喘了一口氣，重新直起身子道。

“我在這等你抓到人，要等到猴年馬月去？”徐迢為難地皺起眉頭。

“徐博士，你要記住，領航者太空城沒有秘密……”林楚決剛剛把話說完。

下一秒，人群中居然傳來一陣劇烈的騷動，教堂裡腳步聲驟起，緊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呼叫聲。

徐迢看到幾個士兵同時向某處沖過去，幾乎沒有掙紮和打鬥，一個身影直接被當場擒拿，一切都結束得太過突然。

“上校！”接着又一名士兵的吆喝由遠及近，高舉着平闆向林楚決跑來。

林楚決似乎早就預料到了一切，雙手環抱着輕輕提了提嘴角，等那台平闆遞到眼前，他順勢擡起手指雙擊屏幕，錄像影片開始飛速播放。

“楊子桐在心髒跳停前五分鐘進入教堂，陳晨緊随其後進入，機器人監測到心髒跳停後十五分鐘，陳晨獨自一人出來了。”視頻一邊播放，士兵一邊彙報道。

聽罷林楚決擡頭，看到陳晨已經被雙手反扣，沒掙紮沒反抗，似乎早就預見自己的結局似的。

“他作案時間充分，我們差不多可能宣布結案了。”林楚決很幹脆。

“有個不好的消息……”士兵顯得有些遲疑。

他深吸一口氣。

“教堂内部的監控錄像丢失了，我們隻知道陳晨有作案可能，但無法證明他真的作案。如果要馬上結案批捕，大概率會因為證據不足而被駁回。”

“丢失了？”林楚決眉頭一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已經第一時間移交給信息安全部門調查，他們判斷是監控系統遭人入侵，将監控信号短暫屏蔽掉了。但目前無法調查到入侵地址。”

林楚決眉頭越皺越緊，領航者太空城的監控系統配備有人類社會最高級的防火牆，這是他第一次聽說有人能突破這道防線。

“入侵者的黑客技術很罕見，他在入侵時對自己的身份層層隐藏，入侵防火牆後甚至記得将漏洞補上，讓系統檢查不出入侵迹象，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