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餅子還冒着熱氣。
以前時家條件很差的時候是不怎麼吃早飯的。
後來有時遇寄過來的銀子,再加上新朝廷又開明,整個社會環境在慢慢變好,時家人也都各有各的謀生手段了,自然往家拿的銀錢就開始多了起來。
家庭經濟條件一好,誰也不願意家人餓肚子,所以早上填些肚子再下地的習慣就慢慢養成了。
不過家裡的男人起的早,砍柴、挑水、下地都是一大早就做,所以基本不會像午飯和晚飯一樣正經的圍坐在一起吃,而是自己起來洗漱完去廚房拿個熱的餅子就當早飯了。
“遇兒,你嘗嘗,家裡條件好了,這餅摻了很多細糧。”
賀氏撚起一塊餅子遞給女兒,餅子是做好了在鍋裡溫着的。
時遇嘗了嘗确實比她剛穿到時家時吃的粗糧餅子能接受多了,比現代的粗糧餅子稍微粗糙點,但下咽沒問題。
古代的東西真材實料,一個餅子滿滿的糧食香味,而且餅子也比以前又大又厚實,一個就把時遇吃飽了,沒辦法這種餅子太壓餓了。
時遇剛吃完,時湘就把缸裡的水挑滿了正放下扁擔在水缸旁擦着汗。
這古人吃水很麻煩,都要挑水回家。
整個大東村隻有村頭有一口井,井口很大,井壁長滿了青苔,大東村的人祖祖輩輩都吃這口井的水長大。
這井水水質很幹淨,就是在時遇看來每天跑那麼遠挑水實在是麻煩,而且一次挑不滿家裡的缸,需要來回好幾次才行。
一家十幾口人吃喝用的水都從家裡的那口祖傳的老缸裡舀。
但這也是古代百姓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即便井打在自家門口,一樣也要挑上來才能用,跟現代自來水的便捷程度那肯定是沒法比的。
不過,村頭離時家也太遠了,時遇想着有時間還是應該在家門口打口井,最起碼用水方便不用跑那麼遠挑水了呀。
“哥,吃過早飯了嗎?陪我上趟鎮上買點東西。”
時湘是個很疼妹妹的人,時遇說什麼就是什麼,他更沒過問妹妹要去鎮上買什麼,妹妹讓他陪着那就是需要他,那他陪着妹妹就好。
快速地塞了一個熱騰騰的餅子,灌了幾大口水,時湘就去套馬車,昨兒個剛成為時家新成員的馬兒,今天依舊讓時湘稀罕不已。
他沒怎麼駕過馬,但是在鎮上碼頭上工時也幫着東家接待過幾次客人,嘗試短距離駕駛過馬車。
一般馱用馬都是很溫馴的,更何況這個馬兒從昨兒剛進門就是被時湘牽進來的,時湘今天一大早去挑水前還給馬兒加了一大捆幹草,馬兒識得他身上和善的氣味,所以被時湘試駕也沒有半分焦躁,很是聽話。
有了馬車,從大東村到鎮上也就是一刻鐘。
“哥,先去鎮上賣被褥的地方,我買些新被和褥子,家裡的都舊了,太冷了,我都凍感冒了。”時遇想想昨天被凍得輾轉反側,就想笑,擁有空間和系統的她還能被凍感冒了,這誰信啊。
“感冒?”時湘聽着這新奇的詞不解地發問。
“就是受了風寒。”
“額,神仙老爺爺說受風寒都說感冒嗎?”時湘覺得這詞肯定是妹妹跟着神仙爺爺學的。
時遇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什麼神仙老爺爺?
突然靈光一閃想起來,她當時為了說服爹娘讓她去應征,扯了一個白胡子老爺爺,把空間系統都推到這個白胡子老爺爺身上了,所以時遇身上所有的不一樣的地方,父母和哥哥都以為是神仙爺爺教給她的。
不過,這也很好啊,省的她還得說無數個謊來圓她的異常舉動。
“是的,白胡子老爺爺教了我很多,還給了我好多東西。”
說着,時遇拿出了油紙包着的好幾塊德芙巧克力從車廂裡伸出手遞給在外邊駕車的時湘。
“這是巧克力,也是一種糖,味道很獨特,苦中帶甜。”
現代的人不缺糖吃,但是古代人提取糖的技術不高,工藝落後又複雜,所以糖在古代一直都屬于微高價的熱銷品。
時遇在的這個時代隻有紅糖,其它任何的糖類都未曾出現,一般人家把紅糖化水喝,有時候也會捏上一小塊細細品味那甜滋滋的味道。
可是再珍稀好吃的東西,也有人不怎麼愛吃,比如時湘,他就屬于對甜味特别敏感的人,紅糖很好,但是他覺得太甜,化水還行,整塊吃齁的膩人,他不愛吃糖。可這是妹妹給他的糖,他得吃。
拆開油紙,裡面是幾個表面光滑的黑漆漆的塊狀物體,上面還有規則的帶花紋的凸起,他拿起一塊放進嘴裡,趕快把油紙包折好,手腕上還挂着缰繩,眼睛注意着前方的路況。
這糖剛入嘴感覺沒啥味,但是一會兒就在嘴裡化開了,很是神奇,真如小妹所說苦中帶着甜味,跟他以往吃的齁的膩人的紅糖塊完全不一樣。
時遇拿給她哥的是可可含量為80%的黑巧,甜味很淡,特别适合不愛吃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