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聽第一次與祁舒爾有交集,是他剛上大學那年。
學校要求學生們跑新聞做小組作業,路聽他們那組選擇了津港市第一女企業家祁舒爾。原本祁家大小姐不同意出席這次訪談,她那麼忙。但當她見到約她來談條件的男孩兒,一下子就轉變了态度。
那個男孩兒,正是路聽。
路聽從小就生了一副女孩兒的皮相,又白又纖細,露在燈籠褲外的腳脖比女孩子的還要細。祁舒爾喜歡玩姐弟戀,津港男女通吃第一人。見到路聽這副長在了她性癖上的模樣,她見到路聽第一眼,就直接淪陷。
前腳撼天動地答應小孩們的小組作業,後腳就開着超跑去津大追人。
那段時間整個津港名流圈都聽說了祁氏大小姐看上津大的一個窮小子,幾乎使出渾身解數在追,什麼送五百二十萬朵玫瑰花鋪滿整個南林廣場,包了CBD區最高的建築物七天七夜投屏示愛,甚至打聽到路聽喜歡看某類影視片,在第一年的聖誕節花重金砸國内最大環球影城,專門開了那類影視片的影城主題。
大小姐沒見過這麼純的,可這麼純的也總是不肯就範。
路聽的前兩年大學生活,幾乎在整個津大都是議論焦點。路聽不是那種特别心狠的人,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勾引富婆,他隻會漲紅臉,眼圈含滿了淚花,細聲細氣辯解自己沒有和富婆在一起。
大三上學期,準備考研,每天起早貪黑去圖書館占位。他舍友都是家庭能給鋪後路的各種二代,他們不考,白天就留在宿舍打遊戲睡覺。
也不知道從哪天起,他那幾個舍友,突然就跟祁舒爾搞好了關系。
那年舊年的最後一天,舍友們被祁舒爾載着不知道去哪個飯店裡開轟趴。路聽從自習室出來,冒着微下的雪花,準備去學校門口的便利店打夜工。
他剛撐開傘,忽然,對床頭的舍友給他打來電話。
舍友跟他說,能不能幫忙、把電腦送過來。
作業還沒寫完,今晚淩晨ddl。路聽知道他們跟祁舒爾在一起,小聲問不能用外面的電腦寫嗎?
舍友:“有、有個音頻軌道,在、在,隻在那個電腦裡!”
“……”
路聽的性格不是很會拒絕人,況且他也不想舍友開學被老師罵。他便想都沒想,把傘一掉頭,往宿舍方向急匆匆走去。
祁舒爾帶他舍友去玩的地方,是津港最有名的高檔酒店,也是祁氏名下的招牌。路聽提着三台電腦,手被凍的通紅。他廢了好半天力氣才上了樓,按照舍友給他的門牌号找到所謂的總統套房。
按門鈴,等待。
門開了,開門的人他并沒有看清。後來很久以後,路聽回憶起那徹底改變他人生的夜晚,後知後覺才在那模糊不清的畫面裡發現那晚其實許多事情都是早已安排好的。
隻是置身于事發之地時的路聽,根本就沒有想到那麼多。他見有人開門,都沒看是誰,就低着頭跟着走了進去。
關上門那一瞬間,忽然就有一個身影,一下子竄到了他的面前。
細瘦的身子猛地被抱住,路聽胸腔被壓了一下,呼吸都有些不太順利。玄關處還是有一點微弱的光,放眼望去整個總統套房他舍友的影子都沒有。路聽兩眼昏花,望着撲進他懷裡的祁舒爾,呼吸有些急促道,
“舒、舒爾姐……”
祁舒爾喝了不少酒,依舊有些醉到口齒不清,她好像在哭,抱着路聽,眼淚一顆顆砸在他鎖骨上,
“小聽聽……姐姐、姐姐,”
“姐姐好像,被人欺騙了……”
“……”
路聽曾幾何時見到過如此失态的祁舒爾?也有些心疼,他也不去推開祁舒爾了,他有些束手無策,憋了半天,問祁舒爾,那怎麼辦啊……
畢竟祁氏大小姐被人欺負,誰還敢去幫她還手?
再後來,不知怎麼的,他也跟着喝了點兒酒。
兩個人都喝多了。
……
……
……
再睜開眼,一下子就變成天亮。
路聽酒量不好,喝多了就容易斷片。他記得自己是拿着好多好多面巾紙給哭成花貓罵負心漢的祁舒爾擦臉,怎麼擦着擦着就擦到了床上去?
路聽看到自己躺在酒店鋪白床單的大床上,腦袋一嗡,瞬間從枕頭上彈條而起!
被子滑落,身子赤////果。
渾身上下,布滿了嫣紅色吻痕!
路聽透過對面落地玻璃鏡看到自己的模樣,直接快要懵了!他在哪兒?他這是在哪兒?為什麼他會這樣?他怎麼會如此……
他用雙手撫着身子上好可怕的痕迹,極度慌亂。在慌亂之中,他聽到對面洗手間響出沖馬桶的聲音。他怔住,就看到祁舒爾也隻穿着一件白色浴袍,神色厭厭地從廁所推門走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