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我跟在薛離聲身後走進了電梯,一梯一戶的設置讓電梯裡隻有我們兩人,我看着許久不見的薛哥,心裡奇異地湧上了一股陌生感。
他穿着淡藍色襯衫,下擺妥帖地紮進了褲腰中,黑色西裝褲沒有一絲折痕,哪怕是出來接我,連小區門口都不用出,也穿了一雙同色系皮鞋,整個人挺拔出而出衆。
他的樣子還是帶着冰冷的俊美,渾身一股高不可攀的氣質,而當他對我笑時,猶如春水潺潺,整個人生動溫和起來。
“小知這樣目不轉睛地盯着我看,是太久沒見,不認識了嗎?”
叮的一聲,電梯到了。
我跟在對方身後,看着他用指紋解鎖,開口道:
“因為薛哥太帥了呀,誰不喜歡盯着看。”
“小知也覺得我帥?”
薛離聲打開門,側身讓我先進。
“當然啦,我雖然近視但不是瞎子,面對咱薛哥公認的神顔,哪兒說得出違心話呀?”
我邊說,邊進門彎腰換上拖鞋,走到沙發旁坐下。
實際上就我活了二十幾年,見過的男人來說,薛離聲的顔還真不是最好的。
幾個朋友裡邊兒,長相最出衆的應該是陸洄,畢竟混娛樂圈的,專業妝造,紅氣養人,帽子墨鏡口罩全副武裝都能看出是大帥哥。
至于薛離聲,雖然不差,隻是常常面無表情,再帥都會大打折扣,出去玩兒時沒少讓人罵裝逼犯。
當然,都是在心裡罵,有勇氣當面挑釁薛哥的,我至今還沒見過。
29
我在沙發上等了沒一會兒,一局遊戲才剛剛結束,就見薛離聲端着菜從廚房出來。
于是我麻溜兒地收起手機,殷勤地跑去幫忙。
不是我懶惰,實在是薛哥這人就愛大包大攬,我說幫忙洗菜,他:“菜都備好了。”
當我說幫忙炒菜,他:“别搗亂,出去玩兒。”
我還能怎麼樣?當然是愉快地玩耍啦!
眼見着菜都端到了桌上,和我在電話裡點的分毫不差,魚蝦蟹一樣不少,甚至還多了道大骨頭湯,我們兩個人吃綽綽有餘。
兩人坐下用餐時,薛哥問我要不要喝酒。
我連忙擺手,對這玩意兒都要PTSD了,連栽兩回,誰頂得住啊!
但光吃飯菜,不整點喝的又很不完整,于是我主動問道:
“家裡有飲料嗎?”
薛離聲點點頭,“有,我給你拿杯子。”
然後我開始快樂地吃菜,等着飲料送上來。
等到飲料端來時,桌上的場面就變成了薛哥喝酒,我吃菜。
薛哥吃菜,我噸噸噸喝飲料。
我一看這樣不行啊,得有點互動啊,不然多幹巴兒。
于是主動去跟薛哥幹杯,放出狠話:
“我幹了!”
“你怎麼不幹!”
“是不是看不起我?”
勸酒三連結束後,一瓶紅酒所剩無幾。
我看見薛哥清冷如雪的面頰染上紅暈,還有愈演愈烈、繼續蔓延的趨勢,架在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被取了下來,放在桌上,向來清明的眼中帶着迷離,我試探着偏過身去,用手在薛哥面前揮了揮。
“薛哥,還知道我是誰嗎?”
“嗯…”
又低又沉的鼻音令我不由得臉紅耳赤,再怎麼說也是被搞過的人了,思想難免不純潔,我拍了拍臉趕走那些绮思,繼續問道:
“你父母去世時,為什麼不哭呀?”
“眼淚很沒用,要留着力氣處理事情。”
有戲!我激動起來,薛哥幾乎從不喝酒,據說是一杯倒覺得耽誤工作,所以不喝。
我連忙把手機掏出來調到錄音界面,點擊開始。
“我生日……”
剛開口,本來興奮的腦子突然眩暈起來,我捂住頭,使勁甩了甩,努力把話問出來。
“我生日那天……”
眩暈感呈指數式的上升,我皺緊眉頭緊閉雙眼,抱住腦袋想抵抗那突如其來的昏沉,可是頭卻越來越重,眼前逐漸發黑,最後我胳膊垂在桌上,完全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