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入四月全家人就都開始緊張起來了,秦朗月自己也覺得有了動靜,所以比别人更加害怕一些。
害怕歸害怕,秦朗月面上還是輕松的,也期待着桃桃出來。
所以桃桃的出現是措不及防的,就在一個平靜的上午,秦朗月坐在堂屋桌子旁幫着阿娘擇韭菜。
四月的韭菜就是嫩,沒有老葉黃葉,就隻有根部有一些泥而已,秦朗月手上迅速,不知不覺攢了一大把,等阿娘給他炒雞蛋吃。
最後一小把韭菜擇完,秦朗月撐起身子想要去院裡洗洗手上的泥巴和韭菜味兒,突如其來肚子疼讓他微微彎腰,但也隻是暫時的,秦朗月再直起身就已經沒有感覺了。
梅時淮就在院子裡洗衣服,見秦朗月就站在門口不動彈便有些擔心,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扶住秦朗月。
“怎麼了?不舒服?”
秦朗月順勢握住他的胳膊,任由他帶着往院子裡去,“沒事兒,就是肚子突然疼了一下。”
梅時淮把帕子沾濕,替秦朗月擦去手上的泥土和味道,“回屋躺會兒去吧,行嗎?”
“不行,一天天老躺着,我都要躺化了。”沒等秦朗月說完,又是一陣疼痛,秦朗月險些站不住,緊緊的握住梅時淮的手,“疼,疼,要生了。”
在遲鈍也反應過來了,梅時淮趕緊把秦朗月抱起來一邊往屋裡跑,一邊大喊:“娘,娘!”
要不說阿娘是家裡最穩重的人,兩三下洗好手到屋裡看了秦朗月一眼,“我看着,你去小水村請穩婆,讓你爹去鎮上請郎中,讓曉沄燒熱水去。”阿娘一口氣說完,替秦朗月身後墊了被子。
梅時淮一個閃身跑了出去,曉沄也已經聽見了動靜,慌亂着跑去廚房燒水。
秦朗月現在還是不是那麼疼,還有力氣和阿娘搭話,“娘,我想吃春餅。”
“吃,吃,等一會兒娘就去給你做。”阿娘替秦朗月挽好頭發,将他臉上因為緊張而汗濕的碎發撥到耳朵後。
廚房裡曉沄也忙活着,燒了兩鍋水覺得不夠,把家裡能用的鍋全都用上了,獨留一個小陶鍋給小哥兒做了紅糖雞蛋。
“小哥兒,快喝!”
曉沄捧着碗勺進來,将一大碗紅糖雞蛋遞給小哥兒。
秦朗月現在哪裡都是沒勁兒,光是害怕就讓他擡不起手來了,“好妹子,一會兒我再喝......”
疼痛感越來越明顯,秦朗月忍不住呻吟,好在梅時淮帶着穩婆回來的也快,替秦朗月撫平了不少慌張。
生孩子是難關,秦朗月覺得都過了一整天了,桃桃還沒有出來,他都累了,不想生了。
身下的疼痛就像是千萬個刀子在刮自己的肉一樣,秦朗月叫都叫不出來了。
曉沄做的紅糖雞蛋秦朗月已經吃完了,阿娘在喂他吃小水哥做的春餅,好讓他補充體力,“什麼,什麼時候了......”
“過了午時了,馬上就好了,月兒别怕。”阿娘拉着秦朗月的手暗暗用力。
太累了,太疼了,秦朗月眼裡都是淚水,用力将桃桃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耳邊一陣嗡鳴,秦朗月聽不見了,隻能看見阿娘抱着一個小嬰兒在包被子,“生了,睡。”
秦朗月睡了,外邊忙的不行。
桃桃在裡面嚎啕大哭,梅時淮在外面默默流淚,父子兩個誰也不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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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朗月太累了,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