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赳赳武夫,公侯幹城。”
城上士兵急忙應道:“主公稍等片刻,屬下即刻打開城門。”
兩扇大門被慢慢推開,屈雲池揚鞭飛塵,長驅直入,開門的士兵齊刷刷單膝跪地:“恭迎主公回城。”
待我騎馬過門之時,有一個小兵正好擡頭望見我,目光一交彙,他頓時吓得渾身發抖,一張嘴半張着不停抽搐,可惜馬跑得太快,我想對他微笑示意都沒有時間。
一回府中,一個風姿綽約的中年婦女就沖過來把我摁在懷裡摩擦,嚎啕大哭起來:“我的兒啊,雲笙啊啊啊啊~~~娘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你怎麼這麼狠的下心啊~~~到底是公子玦重要,還是娘重要啊~~~娘可是九死一生把你生下來的啊,你怎麼就不想想我啊。”
被她這麼一哭,我的一顆心也跟着揪了起來,屈雲笙這個小兔崽子太不是東西了,居然為個男人,連這一大家子都舍得下。
我擡頭看着她,真的是一個美極了的婦人,屈雲笙長得不像他爹,倒像他娘多一些。
我啜泣着說道:“娘,孩兒知錯了,孩兒已經決定改過自新,我爹還要給兒子安排一樁親事,兒子以後都會聽娘的話,娘請放心。”
毫無意外的又是不敢相信,不僅僅是她,周圍一幫仆從也瞪着眼,一臉不可思議地看着老子。
“哎……”我默默心累,“笙哥以往的人設凹的實在是太過刻骨銘心了,看來我要為自己正名的漫漫長路還有的走啊。”
三個哥哥很識時務地上前幫腔,最後她看了屈雲池一眼,屈雲池點點頭,這位屈夫人才終于相信了,喜極而泣,又把我摁在懷裡揉搓半晌。
終于揉搓完了,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坐于堂中飲茶聊天。
我在他們的談話中終于分清了大哥屈雲天,二哥屈雲毅,三個屈雲庸。敢情這一家子都愛用“雲”字取名字,我以前隻知道每個輩分都有一個專有字,這家子倒好,父輩子輩都是同一個字,看來朝代不同,風俗愛好也不盡相同。
那三個哥哥雖然都是生的俊朗,但還是差别較大的。屈雲天比較莊重沉穩,屈雲毅一片自在風流之貌,屈雲庸看上去比較莽撞直沖。
在他們的談話中,我也大概弄清了事情始末。原來屈雲笙是跑到氏族祭台服藥自殺的,祭台的守衛發現後急忙報給屈雲池,屈雲池拉着大夫和巫師去做急救,大夫不頂用,巫師倒是弄了個亂七八糟的偏方,把他的小命給救回來了。
此後屈雲笙一直昏迷了十天,屈雲池和他的三個兒子就在祭台邊搭帳篷守了他十天,巫師說女子屬陰不能靠近,于是屈夫人就在這個屈家屬地的小城中等待他回轉過來。
看來那個巫師就是屈雲笙的師父,什麼搶救,都是演戲罷了。
我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師父現在何處,兒子想當面謝他的救命之恩。”
屈夫人擦擦眼淚:“他救了你就回郢都去了,大王召他回去準備祭祀大典,等我們回郢都之後,你再謝他也不遲。”
郢都???
這又是什麼地方!
對了,老子之前還一直沒問過屈雲笙是從什麼朝代穿過去的,我一直學理,腦袋裡面關于朝代的概念隻有那麼幾個,更别說什麼都城了。
不過這個問題還是隻能問那個巫師,而不能問别人。
正說話間,門口傳來哒哒哒的馬蹄聲,一個傳訊兵跌下馬背跑了進來,他一看見屈雲笙,臉上又驚又喜:“屈公子你醒啦,簡直太好了,大巫說你應該今日醒轉,果然不錯。”
屈雲池和其他人立馬從座位上站起來:“你是從宮裡來的?可是大王有急召?”
傳訊兵急忙點頭,從腰兜裡拿出一個竹簡,雙手奉于屈雲池:“請屈大夫過目。”
屈雲池展開竹簡,臉色漸漸陰沉下來,屈夫人急忙拉住他胳膊:“大人,可是何處軍情緊急?”
屈雲池搖搖頭,以一種微妙的目光看着我,艱難地說道:“公子玦回來了。”
衆人一并怔住,屈雲毅急忙問道:“公子玦不是已經被百濮人斬殺了嗎?百濮人還将他的屍首挂于陣前宣示勝利,到底怎麼回事?”
屈雲池看着我又說道:“他在戰場上中了一箭,士兵為了掩人耳目便将他的衣物和一個面目全非的死屍對換,所以之前那群百濮人以為殺的是公子玦,士兵将他藏了五六日等百濮人都散盡了,才送回了王宮。”
大家靜默片刻,心情複雜。還是屈雲天腦子活泛,立即長歎道:“實在是太好了,公子玦沒事,實乃我大楚之幸。”
大家聽了這話反應過來,急忙點頭附和,我也苦笑着點頭附和,看來這公子玦是王宮裡的人。
屈雲池斜眼瞧我:“公子玦指名要見你,大王聽大巫說你今晚會醒過來,所以特地讓人傳你入宮,既然是大王之命,你速速随傳訊官入宮觐見罷。”
屈夫人雙手捏着屈雲池的手臂,幽幽喊道:“大人~~”
屈雲池雙眼一閉,沖我擺擺手:“去吧去吧。”
我就跟被雷劈了一般,雙手發抖,雙腳也發顫,這見了要說什麼,這見了還能說什麼……
屈雲笙,你挖的坑為什麼要讓老子去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