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交給我,你先下去忙吧。”
“諾。”
宋琬瓷端着東西走過來,芍藥也識趣地抹掉眼淚,離開房間的時候,順手将房門關了起來。
“殿下好能耐,一聲不吭的走,渾身是傷的回來。”宋琬瓷表面上冷冰冰說話,心裡卻氣得恨不得,現在就要撕碎眼前這隻不省心的小兔子,繼續淡聲淡情道,“濟獸堂裡的小動物若是都像殿下這般不聽話,我豈不是忙得連吃飯都顧上吃了?”
鹿霖郁一怔,盯着眼前的确消瘦許多的人,默了半晌,聲色輕柔:“事态緊急,我......”
話未講全,隻聽“啪”的一聲,宋琬瓷的巴掌毫無情面地打在她的左臉頰上,随後面不改色地又反抽右臉頰一巴掌。
“這兩巴掌,是你欠我的。”她将手中的木盤放在床沿,像是重複了無數遍一樣,極其自然地坐下身,熟練地拿起那隻裝着止疼的青色藥瓶,打開,從裡面倒出兩粒藥味十分刺鼻的小藥丸,遞過去,淡聲道:“不想被痛死,就把它吃掉。”
鹿霖郁的臉辣乎乎的疼,一聲抽泣,聲音聽着委屈,看着她的眼神也很委屈:“聞着就苦,我可以不吃嗎?”
“多大的人了,還怕藥苦?”宋琬瓷眼裡的冷淡都快溢出來了,面上更是一點情緒都沒有:“你到底吃不吃?”
“不吃。”
鹿霖郁眼眶微紅,咬緊牙,忍痛的模樣讓宋琬瓷竟有些覺得她可憐,拿着藥瓶的手不自覺地收緊,默了半會兒,心還是狠了,道了一句:“鹿霖郁,你最好見好就收。”她把手裡藥強行塞進她的嘴裡,聲色冷淡:“别吐,吃下去。”
“你!咳咳咳!”
幹咽藥丸讓她覺得喉間被堵了東西,更加難受地咳嗽不止。
“這又不是什麼穿腸毒藥,你這般看着我作甚?怕我害你?”宋琬瓷看她這身傷痕,标緻好看的臉沒有半點血色,雙唇蒼白幹裂,一臉病容,怎麼看這個人都應該是死人之相。
可偏偏,她被江宴找尋了三日,終于在不知名山谷的某處洞窟裡找到,人帶回來的時候,鹿霖郁是奄奄一息,昏迷不醒,在她的左胸口處似是被人下了護心術,硬生生護住了她微弱的心脈,這才保住了她的性命。
之後的一個月,宋琬瓷日夜颠倒照顧她,包紮傷口,擦拭身體,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就連煎藥也是親力親為,不得讓下人馬虎一點。
說是恨她入骨,但心裡總歸是愛着她的,不放心她的,生怕這個人死了,自己真的一無所有,無家可歸得像剛撿到被原主人打得半死不活,棄之雪地裡的小兔子月餅一樣,愛恨交織,反複橫跳在心間,宋琬瓷無奈一歎,輕聲道:“鹿霖郁,你被江宴扛回來的時候,是不是想吓死我?”
鹿霖郁一怔,望着她:“阿瓷。”
“摸你脈搏的時候。”宋琬瓷眼裡盈滿了淚水,方才的冷淡轉而害怕,語帶哭腔:“我以為你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