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燦燦的陽光普照大地,白雪被風卷着一陣一陣的飛舞在空中,宋琬瓷的手緊貼在她的左胸口上,不知是感受到了什麼,手不自覺抓緊了鹿霖郁胸前的衣物。
她望着鹿霖郁,默了許久,最後哭着深呼吸一下,看着她的眼睛,痛心至極:“你的命......我不想要。”
“阿瓷......”她凝視着她,眼眸中全然沒了方才的戾氣,聲音極緻柔情:“我們回家吧。”
“家?”她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聽得鹿霖郁心尖一陣接着一陣抽疼:“我還有家嗎?”
得了這話,鹿霖郁也不知該說什麼,頓了半晌,隻道:“有家。”
至夜。
霖王府,海棠閣院。
刺骨的霜雪壓垮了海棠樹,敞開的窗縫間有涼風呼呼吹進來。
宋琬瓷坐在床榻上,望着去關窗的鹿霖郁,看到她又削瘦了些的背影,不由得會想起早上她說自己有家的語氣和神情,以及因在雪地裡跪太長時間,雙腿疼痛得沒法走路,她背着她一路小心回霖王府的模樣。
記得在回來的路上,鹿霖郁也會時不時輕聲問背上的宋琬瓷還有哪裡疼,需不需要替她請大夫診脈治傷,這般着急擔心的樣子簡直曆曆在目,無法忘記。
何等溫情知性的女子,婦複何求。宋琬瓷也不得不承認,這般戾氣全無,滿心是自己的鹿霖郁,她是忍不住竊喜,是内心蕩漾着難以壓抑的對她的情愫。
靜了半會,宋琬瓷的唇角上揚一絲弧度,沖她小聲道了一句:“傻瓜。”
“嗯?”鹿霖郁沒聽清,轉身盯着她,問道:“你方才在說什麼?”
宋琬瓷坐在床榻上忍着笑意,故作沒胡思亂想樣子,輕聲道:“沒什麼。”
鹿霖郁聞言也是摸不準她心思,低聲嘀咕了句:“沒什麼還笑那麼開心。”
這時候,芍藥端着洗腳盆走進屋内,把冒着熱氣的銅盆放在宋琬瓷腳邊,對着站在窗邊的人行禮道:“殿下,熱水已經備好了。”
“嗯,你下去吧。”
“是,殿下。”
等芍藥離開之後,鹿霖郁靜着心,緩步行至她身前,随後蹲下身子,将衣袖往上拉了一拉,邊替宋琬瓷脫掉鞋子,邊柔聲細語說:“聽阿霧講,前幾日,你光着腳踩在雪地裡跑,你跑啊跑啊......”
她格外小心替她褪去雲襪,原本光滑細膩的玉足,如今滿是傷痕,凍瘡的地方是刺目的紅腫,令人心疼得眼眶微熱,鼻頭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