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琬瓷知道她最受不了突如其來的表白,可也會耐心詢問她:“你喜歡小兔子嗎?”
“喜歡。”
鹿霖郁脫口而出道。
“我是你的小兔子娘子。”她緩緩走上前,擡手萬般寵溺刮了刮她高挺的鼻子,輕輕笑:“三歲,喜歡我嗎?”
這番情深的話,如一滴水悄然落至鹿霖郁的心間,蕩漾出的是如上空的煙火那般,絢爛似花。
“喜歡。”鹿霖郁盯着她眼睛,認真說:“三歲喜歡小兔子娘子。”
宋琬瓷得了這話,恍惚了片刻,正要開口說她不想離開大齊的話之際,一支淬了毒的冷箭從不遠處高樓射來。
鹿霖郁雖然一直在和她講話,但心中那雙眼睛卻時刻盯着周圍的豺狼虎豹,感知到有危險的狼,在一聲破音的高喊“宋琬瓷!”之後,一手緊握小兔子花燈,另一隻手抱緊宋琬瓷,把人死死護在懷裡,那支冷箭猝不及防地射中狼的脊背,黑血從她口中嘔出,血迹滴落在花燈上。
“保護殿下,王妃!”
景柔率先躍出攤位,抽出别于腰間的軟劍,固然隻受過幾個月的殘酷訓練,但在她身上不難看出超脫同齡人的穩重果斷:“敢傷吾主,你該死!”
她在其他靈法高強的暗衛的掩護之下,左腳踩着挂在繩上的花燈,一躍飛身而去,将高樓上暗算鹿霖郁二人的婁蘭人,一劍封喉。
此時此刻,滿街道的人群見到有人死了,心生害怕,四處逃難,場面異常混亂。
遠在對岸的江宴二人,也發覺不對勁,也匆匆往鹿霖郁這邊趕過來。
“阿郁。”
一句久違的稱呼,打破了這場雙方心知肚明的騙局。
宋琬瓷蹙着眉,湧進眼眸裡的人面色極其難看,大雪飄飛,數萬盞花燈因這場混戰,捆綁它們的繩索一根根崩斷。
五顔六色的花燈與細雪紛紛而落的這一刻。
綁着鹿霖郁長發的發帶突然一散,一陣風猝不及防地吹拂而來,許是千秋歲發作了,在雪風中而舞的發絲在這一夜,這場混亂裡,寸寸化成刺目可怕的銀白。
宋琬瓷沒說話,她凝着這個人,好久後,她才慢慢落了淚:“阿郁,我都知道了。”
“嗯。”鹿霖郁應了聲,随後沉默着,許久後,她才道:“那日我見你進了書房,早就明白已經瞞不住你了。謝謝你,讓我又做了一個多月的鹿三歲。”
“你的頭發,怎麼白了?”宋琬瓷忍不住哭聲,更不忍看到她的這頭白發:“怎麼就白了......”
“無礙。”鹿霖郁看了眼她的發頂,落了薄薄一層細雪,輕笑一聲,随後又見江宴二人趕過來,“阿宴,這裡就交給你處理了。”說罷,她因毒箭毒素擴散迅速,體力不濟一般,下一瞬便軟倒在宋琬瓷的懷裡。
昏迷之前,她望着手中的小兔子花燈,内罩裡的燭火被打翻,起了火。
“好可惜...我的小兔子花燈......”鹿霖郁眼眶泛着些許淚光,聲音也漸漸弱無聲,合上了眼:“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