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霖郁悶咳着:“帶我去見她,有些話,我必須親口跟她講。”
“好,我帶你去見阿瓷。”
......
海棠閣院。
此時,細雪飄零,寒風蕭索。
得知鹿霖郁已經醒了的消息之後,宋琬瓷是激動也是害怕,不敢去見站在門外,等候多時的人。
“總要面對的。”夏枳槐替她開了房門,對同樣站雪中多時的江宴使了個眼色:“時候不早了,我和阿宴就先回去了,你們有什麼話,就趁現在好好聊一聊吧。”
說罷,她牽着江宴的手,随後不放心看了宋琬瓷一眼,無奈的歎息一聲,便離開了此處。
“卿沉的藥真奏效。”宋琬瓷一頓,又補了幾個字:“才服下沒多久,你就醒了。”
鹿霖郁整個人還暈暈乎乎,這感覺說不上舒服,但相比剛中箭那會,體内全部毒素發作的情況來講,也算是好受許多:“畢竟她的師尊是上古之神,她的靈丹妙藥也自然是天界之物。”
“也是。你們都很厲害。”
得了這話,鹿霖郁正想說什麼,便感覺喉嚨一陣疼意,她擡手,用掌心捂住自己的嘴,急促咳嗽起來。
“阿郁。”宋琬瓷依然不忍心她這般痛苦,急匆匆出了房門到她身邊,攙扶住她,輕拍着她的背給她順氣,許久之後,鹿霖郁才緩過來,也就松了口氣:“你是想吓死我嗎?”
“不想。”鹿霖郁緩緩說着她擔心的事,溫和道:“但我确實有話想對你講。”
“若是宴回行刺你的事,我不知道,我沒參與。”
鹿霖郁咳嗽道:“我自然知道你是清白的,我想說的事,是你我和離之事。”
“什麼?”宋琬瓷感覺着這人的溫度,在一點點變冷,漫天的細雪都不及她這番話寒冷,斬釘截鐵道了句:“我不同意。”
說罷,宋琬瓷因過于害怕,渾身在發抖,慌忙地松開她。
她急急忙忙往前走了好幾步,背對着鹿霖郁,複道:“鹿霖郁,我不同意。”
雪風呼嘯而過,二人皆靜默不言。
宋琬瓷害怕“和離”二字,更不願再聽到她說的這兩個字。
“你我第一次成婚時,沒有太多喜悅,是在猜忌和害怕裡完成拜堂,甚至在那一天,我失信于你,任由大齊鐵騎踏破婁蘭城,而我讓你在這一夜失去了唯一疼愛你的父王,成為你噩夢的開始。”鹿霖郁拖着尚未痊愈的身體,緩步靠近背對着自己的宋琬瓷,眼眶逐漸紅了,語帶顫聲:“我擔驚受怕地囚你在身邊,剝奪你回故裡的權利。我以為給你足夠的時間,你就會忘記那一夜,可我又覺得好可笑,我的阿瓷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她一定還記恨着我......”
得了這話,宋琬瓷已然是泣不成聲,不敢轉身去看她。
時間沉默許久之後,鹿霖郁停下步子,隔着一步距離站在她的身後,眨了下眼睛,淚水落下來的時候,她也對着妻子,道出了此生最絕情的話:“宋琬瓷,我們和離吧。”